“这个时候打扰姑娘,是在下唐突了。”宁远从阴影中挪出来些,长揖到底。
“宁七爷客气,有什么事,宁七爷请讲。”李桐一句不寒暄客套,直入正题。
“也不是什么大事。”宁远低头看着比他矮了足足一头的李桐,看着她头顶柔黑的发丝,和随手绾起的发髻上散出来的缕缕发丝,突然不想说那些事,那些与这夜、这月、这风、这花,这缕缕温柔香气无关的闲事。
“宁七爷深夜前来,请讲。”李桐抬头看宁远过于费劲,往后退了半步,平平的看着宁远理的极平服周正的领口。
“刚刚入夜,离深夜还远。”宁远低声辩解了一句,李桐眉头微蹙,仰头看着宁远,宁远迎着她仰起的目光,突然忍不住想笑,两步绕过李桐,站在她身后,下了一级台阶,看着随着他转了个身的李桐,“这样说话,省得你仰头仰的脖子痛。”
李桐无语的瞪着宁远,心情直如狂风中凌乱的柳枝,这叫什么事?这是什么话?
“今天月色真好。”宁远被李桐瞪的有些窘迫,用马鞭挠了挠头,又指了指天上。
“宁七爷是来赏月的?”
“不是,就是随口说说,月色真不错。”宁远往左边看几眼,再转身往右边看几眼。
“是什么事,把宁七爷难为成这样?”李桐上下打量着宁远。
“不是,就是……月色不错,花也不错!”宁远指着四周。
李桐往后退了几步,坐到鹅颈椅上,一言不发看着宁远,仿佛威严的长辈看着犯错将要受罚的小辈一样,宁远被她看了片刻,就浑身不自在,一步上了台阶,站到李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觉得十分不自在,挪了挪站到旁边,还是不自在,左右看了看,干脆一屁股坐到另一侧鹅颈椅上,这才觉得自在了些。
李桐一言不发的看着宁远走过来,挪过去,再坐下来,宁远也不说话了,往后靠到鹅颈椅上,看看花看看月,再斜一眼端坐看着他的李桐,十分惬意。
“宁七爷要是没想好怎么说,那请先回去吧,等想好了再来。”李桐到底没熬过宁远,站起来往外走。
“想好了。”宁远一窜而起,先李桐一步站到台阶下,仰头看着她,“月色这么好……”
李桐无语望月,一半残月,好什么?
“这么好的月色,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实在唐突。”宁远这话真心实意,李桐的肩膀都要耷拉下去了,他还有这份雅兴,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皇子和四皇子闹了一场,”宁远声音很轻,轻的李桐不得不往前两步,以便能听到他说了什么。
“大概,大皇子已经认定茂昌行那把火是四皇子放的,你能不能……”宁远往前挪了半步,“象珍珠生意那样,送笔生意给四皇子,不用送到四皇子手里,给周家六少爷就行,你只管把生意送到周六少爷手里,别的我来安排,最好,有个二十来万的利,本钱也不要太大,本钱和利,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