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使君一把打开金壶的手,扭过头去生闷气去了。
金壶也不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跟着老姑他们回家就是舒坦。
这要是以前,要么自己走到京城,要么也就出点钱,搭乘着镖局的马车,哪里有这样舒坦。
不用自己走路,还有瓜子嗑,还能有茶水喝,这得是大掌柜才有的待遇。
如今是借着老姑的光,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能有这等气派才好。
这么想着,金壶也顾不得得瑟了,心里盘算着,他在京城,在顾家收到的那些见面礼,不是金锞子,就是银锞子,再加上离开京城之前,顾家那位慈和的曾姥姥又塞给了几个荷包,里面都是金锭子。
他如今也算小发了一笔财,这么算着,就这些见面礼兑成银子,少说也有一二百两。
这次回七里墩,他琢磨着,是不是悄悄的从爹他们手里收两样稀罕东西,等到了京城再转手卖出去,这其中的差价可不少。
还有,这一路在船上,他默默地跟在姚大和石头后面,也开了眼界了。
什么地方的什么货物抢手,他都记在了心里面,这次回去的路上,他也想试试水。
若是顺利的话,等到京城转手出去,手里的钱就能翻上一番。
有这个做本钱,到时候跟着商队去南方转上一圈。
听说那边有大船出海,回来的时候,能带上遥远的外番国的各色舶来品。
听说有大块的宝石,整根的象牙,各色的香料。
这些舶来品,十分精美,十分受京城贵人的喜欢。
一件在当地十来两银子就能买到的东西,到了京城,就能卖上百两银子。
他也不贪心,早就打算好了,将那小巧不起眼的东西,寻摸上几件,到京城卖出去就够了。
还有听说那地方盛产的宝石,给老姑买上些,不是说女人都喜欢这些东西么?
等有了经验,下一次他就找老姑合伙,干一笔大的。
他虽然不懂朝廷的事情,可也知道,老姑和姑父如今是官身了,老姑已经不好亲自出面做生意了。
又呆在赤城那么远,没有银子怎么行?
姑父当了官,又认了那么厉害的爹,老姑这边,虽然也有顾家撑腰,可到底隔着几层呢。
若真玩万一姑父对老姑不好,顾家那边指望不上,他也得帮老姑攒下银子,留个后路不是?
有了这样的心思,金壶哪里有空管杜使君了,只管琢磨这次回去,得抽空跟四叔进一趟山才好。
杜使君这一路习惯了总是金壶主动上前跟他说话,此刻心中憋气,拍掉了金壶递过来的瓜子,其实他心中也几分后悔。
只是拉不下面子来道歉。
只想着,若是金壶再跟他说话,他也就借势头下坡,揭过这事好了。
没曾想,等了半日,也没见金壶凑上来说话,反倒是窝到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