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侯爷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听到太医这句话,脑中一直紧绷着的弦啪下断了,声音沉沉,带着怒意:“什么叫你们也不知道?!”
“侯爷、夫人,战王爷脉象平稳,与常人无异,按理说早就应该醒来的,但他却迟迟不醒,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实在不好说战王爷什么时候能醒来。”
秦侯爷眉目染了怒火,“平日你们不是号称是宫中最好的太医吗。怎么连风澈什么醒来都不知道?”
他发了火,一众太医谁也不敢再说话,均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你们这群庸……”
“侯爷……”
风沁打断他,相比较风澈前几日眼看着就要死去的样子,如今他能这样静静的躺着,风沁已经很满足了。
秦侯爷顿住话。
风沁道歉,“各位太医见谅,侯爷只是太着急了,言语有冲撞了的地方,还请各位太医不要往心里去。”
一众太医纷纷摆手,“夫人言重了,我等医术不精,侯爷如此说也是应该的。”
“各位也辛苦了,先下去吧。”
太医们出去,屋内只剩下了,风沁,夏曦,秦侯爷和洛风四人。
“洛风。”
洛风的娘和老王爷夫人是手帕之交,两家关系好,洛风从小没少往战王府里跑,风沁当他是自己的另一个弟弟,直呼其名。
洛风站直身体,“姐,你说。”
“你和侯爷一起回京吧。我留下来照顾澈儿。”
“不急,风澈醒来以后我们再走。”
“回去吧,把太医们也带回去。澈儿一向不喜人多,这么多人在这,他一定不高兴了。你回去告诉福伯,澈儿没事,让他照看好战王府,只要澈儿还有一口气,战王府就不能倒。”
“侯爷,你也回去吧,府中现在没人打理,我回不去,只有辛苦你了。”
“我不回去”,秦侯爷沉声,“风澈现在这样,我怎么能回去呢?”
“太医不是说了吗,澈儿没有性命之忧,他只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什么时候休息够了,他就会醒了,我和恪儿留下就好,你回去吧。若是不放心,等把府里安排好了以后,你再回来。”
秦侯爷手握紧,青筋都凸起来,要不是自己娘和表妹给沁儿下毒,风澈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回去吧,澈儿也一定不希望你们一直守在他身边。“
……
玉清院。
“小姐……”
霜梅匆匆跑进来,姜婉半倚在床头,神色憔悴,时不时的咳嗽一声。
对于霜梅这么大呼小叫,很是不满,冷着声音问,“何事?”
“太医们要回京城了,我们是不是趁机捎个信回去?”
山庄里的人铁板一块,无论她们用多少银子都撬不开下人的嘴,可太医不一样,哪怕不给银子,为了情面,他们也会帮着捎这个信。
姜婉又咳嗽了一声,“捎信回去做什么?”
霜梅愣住。
姜婉用帕子擦了下嘴,眼里有着决绝,“请旨赐婚是我的主意,陪阿澈共赴黄泉也是我心甘情愿的,父亲已经对我死了心,给他捎信,徒增对我的失望而已。”
“可是,我们……”
“别说了,还有三个月就是阿澈的生日了,阿澈身体最多撑不过三个月,即使熬,我也能熬过去。”
霜梅没了话说。
……
一日后,秦侯爷和洛风带着一众太医回了京。
他们一走,山庄里便冷清了下来,风沁抱着恪儿守在风沁屋里,一刻也不离开。
恪儿已经完全好了,有了小孩子的活泼,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
风沁抱低了一些,让恪儿的小脸挨着风澈的脸,“澈儿,你看看,恪儿已经好了,想让舅舅陪他玩,你什么时候才愿意醒来陪他。”
恪儿小手挥舞着,不小心碰到了风澈的脸。
风澈动也没动,风沁却是心疼的不行,赶紧把恪儿抱起来,说风澈,“你说说,你怎么不知道躲,这么小你就这么惯着他,长大了还不骑到你头上。”
夏曦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默了默,上前。
“你来了。”
风沁笑着问。
秦侯爷已经把夏曦和风澈的事告诉了她,风沁没说什么,只是对待夏曦更好了。
“我正说澈儿呢,恪儿打了他,他也不恼,以后还不知道把这孩子惯成什么样。”
“他若是想惯,你就让他惯着,人们不都说吗,舅舅疼外甥。”
“也是。”
风沁把恪儿抱好,腾出椅子,让夏曦坐下,笑着道,“那我就不说他了。”
夏曦把风澈身上的被子掀开一点,把他的胳膊拿出来,轻轻的给他按摩。
风沁抱着孩子站在一边,给她说风澈小时候的事,“澈儿从小就跟着我父亲去了军营,我娘心疼……”
风沁连说了好几日了,夏曦早就熟记于心,却也没有打断她,默默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