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深几人在甲板上撑了桌子,此刻正悠闲地下棋。
若木不知去了哪里。
“臣参见圣上。”
子桑阳行了礼,走了过去。
“稍等片刻,让朕破了烟云这一步。”
林川深拿着黑子,显然是深思熟虑了很久,可惜不管走哪里,都逃不过江烟云的局。
“哎,朕输了朕输了,比不过烟云。典灵司大人,请吧。”
子桑阳坐到江烟云身边,两人短暂对视一眼,便再无其他语言。林川深见了子桑溪和张忱翊,也就聊了起来。也许是林川深对子桑阳深信不疑,再加上船上并没有其他人,林川深并没有像在朝堂上那样显得不怒自威,反倒像个王爷一样平和,张忱翊也在言语之间越来越觉得觉得林川深是个明事理的人,心也放下来了。
“张公子,那日你身边的孟落公子,朕很是好奇,他是药师?”
“对,是药师。”
张忱翊显然没想到林川深会突然问起这个。
“这般超尘脱俗之人,朕还真没见过几个,”林川深看了看张忱翊他们的船,船上,孟落站在栏杆边发呆,淡色的披肩随风飘摇:“很不错,张公子很有福气。”
“福气?圣上您可千万别认为他和我是……”
“能有此人做朋友,实在是可遇不可求。”林川深笑了笑,淡淡道:“张公子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圣上,皇后娘娘命灵很平稳,比前几日好了很多。”子桑阳好了,给林川深禀报了一句,林川深说了句知道了,便准备继续再下一句棋。这时,若木端着粥出来了,他看到子桑溪和张忱翊也在,有些惊讶。
因为只有三碗粥。三个碗不一样,龙纹,凤纹,还有一个没有那么精致,只是一个普通的碗。
“若木你来了?这是做了什么,来,给皇兄瞧瞧。”
若木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这是怎么了?”
“我,我这是第一次做吃的,皇兄不许看!”
“早看晚看都得看不是?”林川深走近,自然而然拿起那个龙纹的碗,尝了一口,“不错,就是有点稠了,下次多放点水,你看,这豆子都陷进去了。”
“好啦好啦,就皇兄你要求多,我皇嫂肯定不会这么麻烦,来皇嫂,尝尝吧?”说着,就把那凤纹碗给了江烟云,“听闻典灵司大人要来,我还多做了一碗,大人也尝尝吧?”
子桑阳乐呵呵接了过去,尝了一口。
“好喝,”江烟云道,“川深你就是太麻烦了,明明很好喝啊,给若木一点鼓励多好。”
“的确,公主手艺很不错,不愧是公主呢。”
子桑阳笑说,也不知是奉承还是真心的,反正从他的笑脸上看不出来什么。
“两位,真是抱歉,我没有做多的,不如这样,一会儿我再做一些,给两位送过去?”
“多谢公主好意,还是不麻烦公主了。”张忱翊刚想说好,子桑溪却给拒绝了,几个人又说了些话,无外乎是让江烟云不要着风一类的话,便离开了。
“呼……”子桑阳长出了一口气。
“师兄,那粥好喝吗?我看你笑得那么开心。”
子桑阳一脸无奈,摇了摇头。
“再不好喝也得喝,公主就做了三碗,剩下那个摆明了是给我的,我不喝不行啊。”
“那你还能笑得出来也是厉害,佩服佩服。”
“装笑这种事总要习惯的,像你一样想干嘛干嘛,我还能在朝廷呆这么久?早把人得罪遍了。”
子桑溪一直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无忧,你以后就打算一直在朝廷?”
“应该是吧,具体的没想过,我也很想找个人来替我,可是又放不下心……每天装,累都要累死了。”
“这次祈福完,辞官和我回南山吧。”
“啊?”
“就是就是,回南山呗,自由自在的多好,到时候我和子桑越天天陪你玩。”
子桑阳摸了摸下巴。
“好啊~我考虑考虑,正好十年了,也累了。”
子桑溪点了点头。
“能回来最好,看着你那么累,我心疼。”
张忱翊看了两个人一眼,咳了咳,不打算在这继续呆着。他想见子桑越,奈何月尊不现身,而离月尊最近的人,也许就是孟落了。
他看着远处的孟落,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了。
……
“孟落。”
孟落转过身,看了张忱翊一眼。
“嗯,张忱翊。”
他没有再执迷不悟地叫张千诚。
“你这是想明白了?”
孟落点了点头。
“你应该……不是千诚吧。”
“我当然不是,我是张忱翊。”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连生死簿都说你就是千诚。”孟落趴在栏杆上,似乎在笑,“也是,只认魂魄和血脉的一本簿子能做什么,也怪我傻,都不动动脑子的,一直追着你,一次又一次被你甩开。”
张忱翊顿了顿。
“对不起,孟落前辈。”他弯了弯腰,算是道歉:“是我态度不好,伤你那么多次。”
“那是我活该,你没必要道歉。”孟落转过身,笑了。不同于往日的阴郁,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在笑,眼里也没了挥之不去的深沉,“要是我早用心去想想也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如果我还爱他的话,我的心应该是会跳的才对。”
“那如果……”
如果你不爱他了呢?
“我爱他这件事,我从来没怀疑过。”孟落知道张忱翊想问什么,索性直接回答了,“只是你的脸和魂魄都和他完全一样,把你认成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其实到了现在,我依旧相信你是他,你只是没有醒过来,没有想起我而已。”
“我……我的确有一个魂魄是千诚家主,但,怎么说呢,我还是占这身体的主导地位的,所以我是张忱翊,不是千诚家主。”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