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阁。
张忱翊和子桑越推开无忧阁的门,扑面而来便是满院的花瓣。院子里那棵榕树,冠如同一把巨大的伞,花瓣就像伞下的蝴蝶。子桑溪坐在院子里,眼上蒙着一块布,子桑阳在他身后,两只手里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师兄,猜猜在哪只手?”
“左手。”
“错啦~你自己解开看。”
子桑溪把手伸到脑后,解开了那块白色的布。刚刚露出眼睛,子桑阳就把手里的花瓣撒到了子桑溪的头上。
“把花瓣都撒了要我怎么看?耍无赖。”
“我没耍赖,刚刚就是左手的花瓣更多一点嘛。”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师兄你俩这是玩什么呢?”
“猜我哪只手里的花瓣多,你们要一起玩吗?”
张忱翊连忙摆手:尽管这游戏和颜色无关,他还是发怵。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呀张小家主,我全好了,师兄有鸢儿的药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还不能走路不能动气。”
“那我得温顺点,省的到时候再把大师兄给气着。”张忱翊走到子桑溪面前,逗了逗他:“嘿,没想到你也有打不到我的一天。”
“我何时打过你?”子桑溪不想搭理他:“你不要把我说的有多暴躁。”
“是是,你就对二师兄温柔,连子桑越你都打呢,切。”
“要不是我动不了,我真得教训教训你。”子桑溪瞪了张忱翊一眼:“说起来,鸢儿的药没有以前灵了。”
“的确,往常这样不会喝了这么多药还会这么疼的。”
“那是你没伤过这么重,怎么怪师姐药不好。”
“也是。”
好巧不巧,夏鸢带着徐白鹭进来了,夏瑶和徐大遥跟在后面也蹦哒着进来了。
夏鸢的神色不太妙。
“鸢儿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云中君又惹你生气了?。”子桑阳见了夏鸢一脸严肃,打趣道。
“洛神谷有枯草,而且越来越多了,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怪不得这药的灵力没有从前强了,长老怎么说?”
“长老说这是正常的自然更替,只是我以前没见过,让我别担心,”夏鸢皱了皱眉,“但我觉得不对。”
“的确,这么多年了鸢儿总是在洛神谷里,有自然更替怎么会不知道?”子桑越道,“而且我觉得长老最近有些奇怪。”
“你也觉得是吧!我就说他怎么看着孟落生吃了他的鸡都面不改色的,还说什么早点死了是解脱,绝对有问题。”
“这样,你们带我去洛神谷看看。”子桑阳换了衣服,拿上了自己的玉箫,“我也觉得长老最近很怪,往常这样,他肯定天天往我们这跑,现在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而且这几天你们南山很安静,”徐白鹭说,“你们一直在静养可能没感觉,除了饭点人才热闹,剩下时间南山基本没什么人。”
“是吗?我和子桑越都在后山,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弟子们应该都在藏书阁吧,长老不是弄了个什么考试吗?”
“他说弟子们都在藏书阁那天,我去看了,”徐白鹭正色道,“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师兄我去洛神谷,你等我回来。”子桑阳不再犹豫,给无忧阁留了一个屏障。
“真是,这在还下什么屏障。”
“这不是怕万一有什么妖魔鬼怪来,师兄你没法反抗嘛。”
子桑阳笑了笑。这笑一如往常,但张忱翊却不知为何,觉得很诡异。
……
洛神谷。
花草盛开,鸟鸣不绝于耳,只是那道枯黄已经比第一次见蔓延了不少。
“看,就是这。”
子桑阳蹲下身,细细看了看。
“也没有鬼气,就是枯了。”
“是啊,所以我会感觉很奇怪。”
“让我召来灵问问。”
子桑阳吹起玉箫,淡黄色的光开始温柔地涌动,然而只是一会儿功夫,子桑阳就停了。
“没有灵,召不来。”
“怎么会?”
“去镇妖塔,今晚就去,南山绝对有问题。”子桑阳当机立断,带着几人回了无忧阁。
……
“鸢儿和云中君留在这照顾师兄吧,别让他出什么岔子。”子桑阳换了轻便的衣服,带上玉箫,把头发也束得轻捷。
“嗯,我就在这,你们小心。”
子桑阳带着张忱翊一行人去了镇妖塔。
……
第二天。
“鸢儿,鸢儿?吃饭了——”
“估计还没醒吧,我去叫。”徐白鹭端着饭敲响了夏鸢的门,谁想他只是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里面空无一人。
“小鸢鸢?!”
……
夏鸢一个人来了洛神谷。
那片枯草停止了扩张趋势。
夏鸢蹲下身,捻了捻枯草皮旁的一朵花,然后将花连根拔起。
霎时,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本来风景如画的洛神谷,直接被一片枯黄所覆盖,所有的一切不复存在。天上的云也变成了黄色,沉沉的,压在头顶。
当一切再次平静下来,夏鸢发觉自己处身于一群光秃秃的山群之中。放眼望去,四周了无生机,唯有无忧阁和镇妖塔依旧伫立在原地。昔日的正阳殿,居安阁,珊瑚阁,昼夜潭,全部消失了。连同那个镇妖塔的姐妹楼——画楼,一同消失了。
镇妖塔上冒出浓郁的黑气,一只三头鹤冲破塔顶,飞了出来。
夏鸢刚想跑回居安阁,却被身后浩大马蹄声吓到了。她回过头,发现是郁宁将军和他的军队。
“郁宁将军?”
“将军!可算是找到南山的人了!”
郁宁满身是汗,骑着马到了夏鸢身边,他的手里还拿着林川深给他的文书。
“姑娘,你是南山的人吧?”郁宁气喘吁吁,铠甲碰到马镫,闷声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