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落靠在桥头,一坛一坛地喝,到最后烂醉如泥,粉色的衣衫像凋零的花、逐渐腐烂的泥,软踏踏的。梼杌化为人形,默默地收拾残局。
也许是那天梼杌的黑衣让孟落想起了张千诚,让孟落迷了眼,让孟落——抱住了梼杌。
孟落从背后抱住高大的他,一语不发,只是流泪。泪水黏住头发,孟落睁不开眼,手却紧紧地环着他。
他不禁心中一动——就像饿极的人看到山珍海味那般被撼动了心。
他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等着孟落说话。
等待着孟落叫出预想中的,张千诚的名字。
可孟落没有,只是抱着,就像一尊雕像,动也不动。
他转过身去,低下了头。恰巧,孟落也抬起了头。
他从未看过那么好看的眼眸——像仙界的星河耿耿,像向往的长生湖那般闪闪发亮,像他见过的一切美好事物的总和那般:在他心里燃烧了烈火灼灼。
也许是人形的他也遵循了人类身体的本能,他做了每个动情的人都会做的事。
那晚,孟落百依百顺,没有任何反抗。他也没有后来那样的病态与疯狂,就像张千诚一样,给了孟落最温柔的疼爱、最深处的怜惜。他听着孟落若有若无的轻喘,思绪竟然蔓延到了他去过的西域:那些风沙中飘扬的、曼妙的彩带;他看着孟落雾蒙蒙的双眼,想到的是天上最亮的月亮:一层一层地被云蒙住,像在朦胧的帐内点起的灯。那些滚烫的缠绵、无拘无束的吻、缓慢而令人上瘾的触动、绵柔如风的潮水和深沉坚定的伫立,都像开天辟地时众神之首立的创世碑一般,立在了他的心里。
这也许就是拥有的感觉。
他也懂了,什么是人间所称的温柔乡。
可是第二天,一切就都回复到了从前。没有酒,没有吻,没有昨晚孟落那颗似乎爱着他的心。
“你在我这里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现在,我给你了,你可以走了。”
他愣住了。
原来一切都是孟落给他的假象:给他身体的欢愉,让他永远别再意图得到自己的心。
他怒了,把孟落拽到了张千诚的雕像前。
那个在芦苇荡中的,孟落亲手雕的雕像。
“有第一次,就总有第二次第三次。今天我就在张千诚的雕像前,在你神志清楚的时候,让你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羞辱。”
孟落疯了一般挣脱,却被他按住死死不得动弹。张千诚的雕像纹丝未动,但这种报复一般的行为,让他得到了极大的快感。
那天没有缠绵,有的,只是强制的占有和不留情面的残暴。
孟落那天近乎崩溃的叫喊,让整个黄泉都为之一颤。黄泉水滔天,忘川花疯长,唯独张千诚的雕像,如同逃避一般,沉入了水底。
而为再次找回那种病态的快感,梼杌常常会在孟落暴躁时、反抗他时,把孟落拖到雕像前,把孟落推倒在泥泞的土中,把孟落蛮横地压到身下,蹂躏一番。
“你开的头,不会再有结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