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蛋……停车。”
张忱翊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怎么……”
子桑越刚想问,就见张忱翊捂着嘴下了车开始呕吐。子桑越摇了摇头,默默地拿出水袋,走到他旁边。
张忱翊吐完好受不少,然而刚刚剧烈痉挛过的胃却不放过他,他现在整个鼻腔都弥漫着难受的味道,胳膊和腿也发软,浑身无力。
“好点吗?”
“嗯……好多了……”张忱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让师姐回去吧……别在外面着风了……”
夏鸢听见了,心里一暖,默默的回了车内,拿出药典配药。
可张忱翊喝完吐,吐完喝,也不是个事。
几人又回了马车,张忱翊一直把头支在膝盖上,整个身体蜷缩着,这样他才会好受些。然而刚刚吃了药的他昏昏沉沉,再加上路途颠簸,他晃晃悠悠,好几次都差点掉下去。子桑越无奈,只好抓着他的手,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
“唔……闷蛋……”
“嗯。”
“好冷……”
大漠的夜风很冷,再加上他刚刚吐完,根本承受不住。子桑越听了,直接脱下他那件麒麟道袍盖到了张忱翊身上,随后燃起了一个淡蓝色的光球。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快了。”
过了两个时辰,几人眼前出现了一片杨树林——穿过它,应该就是拓拔家寨了。
张忱翊已经睡着了。
子桑越放慢了速度,慢慢悠悠地进了那片杨树林。
然而刚进那片林子,一阵可怖的阴风就席卷而来。子桑越皱了皱眉,立起一道屏障,随后下了车。
“子桑,这风怎么这么大?”夏鸢闻声也跳下了车。两人朝林子里走了走,想着探探路。
“风里有很强的怨气。”子桑越拿着剑,警惕道。他看了一眼张忱翊——还好,睡得很沉。屏障很稳,子桑越松了一口气。
然而只是一瞬,席卷而来的风击穿了那道屏障——那是一阵阴风,刮过林子的声音宛如千万只恶鬼的哭号,怨气凝结成黑烟,夹杂着土块石砾,似野马一般朝着张忱翊砸去。子桑越一惊,飞身到张忱翊身边,挥剑挡回了那阵风。张忱翊听到刀剑声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醒。
“鸢儿,你这安眠的药有点厉害啊。”
子桑越苦笑一声。
“我也没办法,毕竟是老爹配的药,你知道的。”
夏鸢面对着那阵风,掏出针,唤出了一个小小的屏障——她是医师,会的法术不多,擅长的也就是药和防身的体术。
那阵风不依不饶,子桑越也不打算再和它纠缠,上了车,朝着杨树林的那边飞驰而去。然而走到林子中央时,却看到了两个身影。
显然也是被这风困住的。一男一女,身上都是西北特有的服饰。那男人身材魁梧,不过好像被飞石砸中,晕了过去。女人手中拿着弓箭,手臂上已经伤痕累累,看男人晕倒了心急如焚,尝试着将他背起。子桑越见了,跳下车,将那男人背了起来。
“鸢儿,赶马!”
子桑越背起他,显然不打算上车。
“夫人,怎么走?”
夏鸢也不含糊,直接把张忱翊扔进了厢,对着刚刚坐上车的那个女人道。
“向前走,不远就是家寨!”
那女人开口,也是料想之中的中性声音。
风追着几人而来,似乎见到子桑越救了两人更加愤怒,飞石土块疯了一样的砸过来。几人一路狂奔,才逃出了那片林子。
说来也是奇怪,那阵风好像出不了那片杨树林。当几人出了林子,风声便消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