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晴雪隔着桌席看了苏风暖一眼,见她一脸无语,她恭谨地道,“回皇后娘娘,晴雪没有意见,只是苏妹妹又要论棋,又要剑舞,恐怕会很累……”
皇后笑道,“本宫听闻习武之人精力都较常人旺盛,苏小姐应该可以胜任。”
孙晴雪只能住了口。
苏风暖没接话。
这时太后笑着说,“哀家听闻苏小姐似乎也擅画?今日严公公拿一幅画出宫去请裱画师给裱上,那裱画师据说不久前正看过一幅苏小姐做的画,涟涟赞叹说是好画,不知比景阳侯府的沈小姐画技如何?哀家也想见见。”
苏风暖彻底无言,转头看向叶裳。
叶裳似乎也颇为无语,一张脸面色不太好看。
苏风暖暗想这皇上、皇后、太后可都真给她面子,拿出京中三美与她放在一起比较。也太看得起她了。她若是应了,今日非得累死她?也让所有人将她当猴看了,她非必要的情况下,素来不喜欢人前现眼。若是不应?岂不是一下子就打了皇上、太后、皇后三张脸面?
太后笑着问,“苏小姐意下如何?你明明会这些,却偏偏不报名,这是为何?”
苏风暖先看了一眼孙晴雪,见她一脸担心,又看了一眼沈芝兰,见她正看着她,一双眼睛却焦在了叶裳身上,她微微挑眉,这沈小姐怕也如许灵依一般,痴人一个。她暗骂叶裳这个祸害。
她想着不能三个都推了,总要选一个,既让人不觉得被打脸,也能过了这关不惹一身腥。于是,放下酒盏,笑吟吟地道,“皇上、太后、皇后,您三位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自小与我师兄跟前学的棋艺多些,尚可一试,至于剑舞,今日这满殿酒席,不太适合吧?万一我剑脱手飞了,伤了人,可就不好了,皇后娘娘若是想看,不在这一日,反正我也惯会舞刀弄剑。至于作画,这个嘛……”
太后立即问,“如何?”
苏风暖故意不说,抬手招来一个小太监,对那小太监耳语一句,那小太监顿时惊异地睁大眼睛,然后,红了脸,跑去了太后身边,对着太后耳语了一句,太后听罢,看着苏风暖,一时无语。
苏风暖依旧笑吟吟地看着太后,说道,“我的画,实在拿不出手,太后您确定要当殿让我展示?”
太后自然不可能让她当殿在这样的日子口画春宫图,无言半晌后,摆手,“罢了罢了,哀家也就这么一说。既然拿不出手,就不必了。”
皇后这时也笑着说,“本宫倒是忘了,今日这大殿满席都是人,确实不方便舞剑,那就改日吧。”
苏风暖一下解决了俩,心情舒畅,笑着点头。
皇帝见苏风暖博了太后的面子,博了皇后的面子,独独没博他的面子,他自然高兴。虽然他自然知道苏风暖擅画,军器监破败的景象深刻地记在他脑中,他当时对南齐军器监成那般模样十分气愤,一时没顾上欣赏她的画,待之后却恍然想着她画技传神,确实难得。
不过他也知晓了苏风暖几分脾性,今日能看看她与许灵依下棋,百年极不错了,也不再多言。
礼部侍者按照名单顺序,一次喊各府小姐们登台展示才艺。
各府小姐们使出浑身解数,有当殿展示绣工的,双面刺绣、各种绣法,令人大开眼界;有当殿展示插花的,有当殿展示作诗的、有人弹奏古筝、琵琶、短笛等等……
五花八门。
小姐们想要夺得今日皇上赏赐的彩头,自然卯足了劲,尤其是都技巧地避开了京中三美所擅长之技艺。孙晴雪的琴、许灵依的棋、沈芝兰的画。
宴席过半时,许灵依由人陪着,进了大殿。
许灵依显然是仔细地打扮了一番,一身浅粉的裙子,勾着镶花边,裙摆上绣着点点粉红色的梅花,看起来娇柔美丽,端庄优雅。
许灵依寻常不爱穿粉色裙装,今日却做了这个打扮,众人看着她,都齐齐看向苏风暖。
苏夫人喜欢粉色,苏风暖做的衣服里,几乎全是粉色,各种粉色式样的衣裙,今日她打扮明媚清丽,但偏偏她坐没坐样,倚着桌案,手里拿着酒杯,一只胳膊支着腿,看起来实在不大家闺秀。
这样一对比,许灵依是十足十的大家闺秀。
众人都齐齐想着,皇上大力推举苏风暖的棋艺,不知道她的棋艺是否如她的武功一样,真正令人刮目相看。棋艺高之雅洁,聪慧之人,棋艺才下的好。毕竟她这样看起来,实在像是不学无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