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浅笑,“如今你知道了,我们是否可以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谈不妥,我让我的两位师兄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贺公子回去,你我以后权当不识,谈得妥,互惠互利,贺公子帮我,我帮贺公子,以后终生做朋友也说不定。”
贺知收起了杀意,看着苏风暖,讽笑说,“苏小姐不与我谈床上的快乐事儿,还能帮我什么?”
苏风暖道,“贺公子纵情风月这么久,是不是也腻了?我想床上的快乐事儿也未必真能让你快乐。”话落,道,“帮你报仇,如何?”
贺知嘲笑,“我娘是自己上吊而死,我爹是被我姐姐捅死的,我姐姐捅死我爹后自杀。何谈报仇?”
苏风暖扬眉,“真是这样吗?贺公子是聪明人,你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觉得再说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贺知瞅着苏风暖,苏风暖对他扬眉。
片刻后,贺知收回视线,冷声说,“苏小姐既然请我来你这里,就要做好东道主的表率,大可说明白些。你不说明白,你让我如何配合你说出有意思的话。”
苏风暖忍不住真乐了,看着贺知说,“贺公子果然是有意思的人,看来我没找错人。”话落,将早先千寒查得的资料,拿在手里,随意地翻了翻说,“当年,你妹妹之事,是有人算计你爹,给你爹下套,可是你爹本也是好色之人,纵酒之下,果然中了套。事后,他悔恨不已,但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你妹妹,毁尸灭迹,隐藏这等污秽人伦之事,答应了背后之人的条件,一是保他官位官途,而是保你们阖家平安。”
贺知脸色难看,不语。
苏风暖又道,“你为了追查你妹妹下落,暗中找到了江湖上以情报和杀手出名的组织杀手门,杀手门酬金极高,你请不起,但风美人看你根骨极佳,让你卖给杀手门,来做酬金。你不同意,她难得有惜才之心,便暗中收了你做徒弟。”
贺知脸色愈发难看,但并未打断苏风暖的话。
苏风暖又道,“风美人的老相好是易疯子,易疯子有一个同胞姐妹,师出鬼山派,就是月贵妃。月贵妃被逐出鬼山派后,所学武功尽数授给了易疯子,为了让易疯子隐藏身份,以鬼山派的名头帮她做背后之事,而易疯子对风美人这个老相好的确是好,除了不告知关于他还有同胞姐妹之事外,武功之事,也不瞒着她。所以,风美人也学了鬼山派的武功。你是她暗中收的唯一徒弟,她自然除了自己本门武功外,也交给了你鬼山派的武功。”
贺知抿唇,“苏小姐果然神通广大,这样的事儿都能查得。”
苏风暖摇头,“这样的隐秘事儿,不是查的,是我通过查得的这些蛛丝马迹猜的。”话落,她抖了抖手中的资料细报,笑看着贺知说,“你的师傅既然是风美人,她应该告诉过你,有一个人,若想知道江湖里的任何事儿,没人能瞒得过她。除非她没兴趣,不想知道。”
贺知意外地看着苏风暖,“那个人就是你?”
苏风暖点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真不知道她暗中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果然是风美人,行事不拘小节,往往出人意料。”
贺知看着她,不接话。
苏风暖道,“风美人收了你做徒弟后,查了你妹妹之死,告诉了你。但她估计也没想到这里面的水如此之深,于是,便没再敢进一步涉足深查,选择了明哲保身。”
贺知依旧不接话。
苏风暖又道,“你得知你妹妹是因为你父亲而死,恨你父亲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恨意一日一日地深扎在了你的心里,你十分聪明,不是真正不通事务的废物,定然很快就发现了你父亲的某些秘密,于是,才有了他去逛哪家青楼,你就去逛哪家青楼,他点哪个妓子,你就点哪个妓子。”
贺知忽然冷笑了一声。
苏风暖继续道,“起初,可能是以此为幌子,想查出背后之人来报仇,后来,发现这里面的水比你想象的深而可怕,于是,你为了求全,也为了放松别人的警惕,便真正堕落自己成了酒色之徒。”顿了顿,她道,“只有蒙混住自己,把自己做成了真正的风流下流的废物之人,才能蒙骗过别人。”话落,他看着贺知,“贺公子,我说得对不对?”
贺知忽然抬手,慢慢地鼓了两下掌说,“苏小姐果然不愧是苏小姐,说得对。”话落,他自嘲地说,“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了,感谢你让我记起这个初衷。”话落,扬眉,“你让我帮你什么?我若是有本事,也不至于到头来依旧家破人亡。”
苏风暖道,“多年下来,贺公子手中不可能没有一点儿收获,我想要的,就是你这些年的收获。”话落,她诚然地道,“当然,以此交换,我帮你揪出幕后之人,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