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定在了林之孝的身上。
林之孝坦然地看着皇帝。
片刻后,皇帝对林之孝问,“月贵妃累累罪行,你可知晓?”
林之孝摇头,黯然地说,“我收到她遗留的信物后,才知晓此事,以前并不知道月贵妃之事。”
皇帝道,“太子已废。”
林之孝当即跪在地上,“我只求皇上饶我性命,其余一概不求。”
皇后忽然冷哼一声,尖刻地道,“林之孝,你嘴上说你不求,谁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没准也跟你娘一样,背后里全是阴暗狠辣算计的心思。”
林之孝垂首,平静地道,“我生于林家,自小不识月贵妃,林家虽然身处江湖,但我也是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皇后娘娘可以不相信我,但在下自认为品行端良。”
皇后怒道,“你若是品行端良就不会威胁苏小姐了!”
林之孝抬头看了苏风暖一眼,一双眸子露出些许浓情,轻声道,“我爱慕苏小姐,不是一日两日了,几年前就爱慕她了,那时候不知晓叶世子也爱慕她。得知她是苏府小姐,我进京后便立即去苏府求亲了。即便苏小姐不喜欢我,但我这颗心早就交付出去了,如今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爱慕之心。”顿了顿,他道,“我言谈虽然因求不得而有所冒昧或者出格了些,但未做非礼之举,若是皇后娘娘因此说我品行不良,我也无话可说。”
皇后一时反驳不得,看向苏风暖和叶裳。
苏风暖是不想说什么了,林之孝做戏做得足,她实在不想与他打交道了。
叶裳闻言扬了扬眉,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若是这样说,倒也情有可原,天下喜欢暖儿的人,不计其数,本世子也不会找所有人计较,既然是一场误会,如今你又是皇上亲子,与我也算是兄弟。所谓,我还没与哪个兄弟起过兵戈,以后但望你守着本心,下不为例。否则,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林之孝闻言道,“叶世子既然这样说,我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以后定当控制好自己的爱慕之心,尽量不给苏小姐惹麻烦。”
叶裳道,“不是尽量,是一定。”
林之孝看着叶裳,一双眸子漆黑,改口道,“是一定。”
叶裳闻言转过身,对皇帝拱手道,“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皇上自己的事情了,臣告退。”
皇帝摆手,“你先留在这里。”话落,对苏风暖和叶昔道,“你们先回去吧,苏丫头身子骨不好,好生歇着。”
苏风暖和叶昔知晓皇帝定然不会让叶裳离开,齐齐点头,告退出了暖阁。
二人刚走出暖阁,便听到里面皇帝沉声开口吩咐,“小泉子,宣丞相、王大学士、小国舅、六部尚书入宫觐见。”
“是。”小泉子立即应声。
皇帝又补充,“再一起宣上晋王。”
小泉子又道,“是。”
苏风暖与叶昔对看一眼,下了玉阶。
天空飘着雪,比苏风暖和叶昔入宫时,雪大了很多,大片大片的雪花如鹅毛一般落下,皇宫楼阁殿宇亭台宫墙都被染上了一层雪白。
萧寒和谢轩一直等在外面,二人因有内功护体,不惧寒冷。
跟着二人出了宫墙,上了马车后,谢轩才欷歔地开口,对苏风暖说,“异子而换,千载奇事儿啊。”
苏风暖嗤笑道,“林之孝将身份公然出来的多么是时候,早先废太子已废,南齐正缺太子。这个时候他出来,真是有好戏看了。”
叶昔诚然地说,“不错,这好戏也不单单只针对你,对目前的朝野来说,也是有意思。”
萧寒道,“这京城真是一日不得安宁,以后怕是更不得安宁。”
叶昔不以为然地说,“一直躲在背后鬼鬼祟祟,才是可怕,晾在明面上,有众人眼睛盯着,想要翻出大天来,凭他一个自小没长在京城,不涉足朝政,就算知道朝局险恶,没踏足过的人,初被牵扯进来,也要有足够的精力和本事才能应付得来。正因为如此,自今日起,他有了这个真正太子的身份,才再抽不出精力找师妹麻烦了,否则你以为叶裳如此好心放过他?”
谢轩啧啧道,“有道理。”话落,他好奇地问苏风暖,“他身上沾染着血迹,亲自在林府动了手?”
苏风暖道,“若我猜测得不错的话,他应该是仗着一千府卫,人多势众之下,伤了林客。血迹是林客的。林客重伤了千寒,他不伤林客,难平心中之怒。”
叶昔赞同地说,“他是叶裳嘛,哪是那么好欺负的,自然要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