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下,无人言语应答。
萧贤妃又柔声说,“本宫虽长你些年岁,但自诩不比豆蔻年华的女儿家差的,我这副身子,你已经是沾染了,便想开些,你痛快,本宫也舒心,你不痛快,本宫也不舒心。你和本宫都不舒心的话,那么,单家的九族,也甭想舒心。”
单灼恼怒暗哑的声音终于传出,“你……你都迫我至此……还想怎样?”
萧贤妃似乎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脸,柔声笑着说,“也不想怎样,你乖些,乖乖跟在我身边。我总不会亏待你的,你的单家九族,我也让他们好好活着。”
单灼又没了声。
萧贤妃似乎碍于到了上早朝的时辰,便不再逗弄单灼,对外喊道,“来人,更衣。”
在外殿守着的宫女连忙进了内殿,一名宫女前去拨亮灯芯。萧贤妃制止道,“别太亮了,单将军还是要继续睡的,免得扰了他。”
那宫女闻言,连忙应是,撤回了手,过来帮萧贤妃穿衣。
不多时,一众人收拾好萧贤妃,她出了内殿,被一众人等簇拥着去上朝了。
叶昔和叶裳坐在贤淑宫的房顶,目送着萧贤妃离开,觉得这个女人,可真是没法说。他们一时有些犹豫,显然听刚刚二人的对话,已经木已成舟了,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再下去救单灼。
叶昔没了注意,对叶裳问,“怎么办?人还救不救?显然我们来晚了,没想到这女人可真急啊。早知道我们那时候就该将他带走啊!悔之晚矣。”
叶裳蹙眉,思付了一下,摇头道,“算了,当我们没来过吧。”
叶昔看着他,“真不救了?”
叶裳道,“我们救得了他,也救不了单家的九族,显然他是因为单家的九族被威胁的,否则自刎而死总是能做到的,他既然顾及单家九族,受萧贤妃威胁,这便是他的软肋。”
叶昔道,“你也听见了,单家那几个老不死的,估计是将他给卖了。单家都不顾及他,他还估计单家做什么?”
叶裳叹了口气,“单家不止那几个老不死的,还有九族无数人,单家在北周是大家族,怕是有数千人之多。萧贤妃这个女人,敢异子而换,敢霸占当朝大将军,可见没什么是她不敢做的。我们若是救出单灼,她定会杀了单家九族。”
叶昔道,“无论如何,是不是该下去问一声,让他得知单家九族那几个太爷是如何对他的,也好让他做个选择?否则我们就这样走了,太不仁义了。”
叶裳道,“没什么区别,结果都一样。”话落,他对叶昔道,“要不然,你下去问问他好了。我是不会进那个女人的寝殿的。”
叶昔无语地瞅着叶裳,琢磨了一下,还是秉持道义地咬牙道,“好,我下去问问他。”话落,他轻飘飘地下了房顶,悄无声息地推开贤淑宫的门,走了进去。
萧贤妃的寝殿内,帷幔垂落着,单灼躺在床上,屋中气息浑浊,他的喘息声有些虚弱。
叶昔咬着牙来到帷幔前,开口,“单兄!”
单灼听到叶昔的声音,一惊,腾地坐起身,猛地掀开了帷幔。
叶昔在他掀开帷幔后,便看清了他的模样,脖颈以下都是吻痕,他眨了眨眼睛,不厚道地想,怪不得萧贤妃看上了单灼,将他纳入软帐中,这副美人被揉虐的模样,着实有些美感。
他与苏风暖跟在师傅身边多年,师傅是个不着调的性子,他们二人也多多少少受他影响,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都能在特别的时候欣赏到特别的美。
他觉得,单灼这样子,看在他眼里,这个特别的分是加满了,看在萧贤妃的眼里,估计就是英俊得迷死人了。
他咳嗽了一声,道,“单兄,我是回来救你的,对不住,来晚了。”
单灼瞅见果然是叶昔,瞅着他,一时间心中涌起无数情绪,片刻后,他猛地闭上眼睛,反应过来,挥手落下了帷幔,遮住了自己。
叶昔觉得他应该听叶裳的,可能不该出来,这样做,单灼估计会觉得自己被他看到没面子死了,本来为了单家九族,没有想死的心,如今估计有了。
他连忙补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种事情,你身为男子,也不算吃亏,萧贤妃……咳咳,还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和寻常女子站在一起,的确分不清年岁的,温柔有魅力,是个尤物……”
他话落,单灼没吭声。
叶昔虽然觉得自己很善于劝人,楚含那破性子,都被他劝得开朗了,没有什么人和事儿是他这三寸不烂之舌搞不定的。可是如今,他觉得,他有点儿不知该从何劝说才能将他救出火坑的感觉。
他一时有些发愁,琢磨着说,“我们本来已经离京,二皇子不放心你,让我回来救你。你若是愿意,我现在就能带你走。”话落,将在单府听到那两个人的说话与他简略地说了一遍,道,“单家人定然是出卖了你,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你不必为了他们,苦了自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