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不置可否。
苏风暖见他站着,对他摆手,随意地说,“坐吧,喝茶自己倒。”
叶睿点头,坐下身。
叶裳和苏风暖很快就做好了一只风筝,用的是彩色的绸布,但没有图案,苏风暖摆弄着风筝,觉得十分满意,对叶裳说,“你来绘一幅画呗。”
叶裳笑着问,“绘什么?”
苏风暖想了想说,“就枫山的景致好了。”
叶裳点点头。
苏风暖连忙过去磨墨。
片刻后,叶裳提笔,不多时,一气呵成,在风筝上绘出了一幅枫山景致图。
叶裳的画工几乎是得天独具,画技精湛到枫山的景致似乎跃出于绸布面,展现在了眼前。
叶睿忍不住赞扬道,“好画。”
叶裳微笑,转身将笔递给叶睿,对他说,“四公子临暖儿的字帖多年,想必对于她的笔迹炉火纯青了。你来题字可好?”
叶睿一怔。
苏风暖瞅了叶裳一眼,没说话。
叶睿一怔过后,摇头,“不敢班门弄斧,让你们见笑。”
叶裳笑着说,“既然是自家人,自然无人笑话你。”
叶睿依旧摇头,道,“我怕我笔墨不够功夫,不到家,毁了一幅好画。”话落,看向苏风暖,“还是世子妃提笔吧。”
苏风暖看着二人,忽然觉得这笔账叶裳是不清算一下难以过去了,自小就别扭,如今这性子是怎么也改不了。她笑着接过叶裳的笔,提笔写了叶裳的名字。
这幅画,既然是叶裳所做,那么,和该最配他的名字。
苏风暖这两个字写完,叶睿见了,眸光有一瞬间变动。
叶裳失笑,对她说,“你学我的字,看来也是下了功夫,若非你在我面前提笔,我还不知这不是我写的,而是你写的。”
苏风暖笑着说,“你以前总说我的字难登大雅之堂,我干脆就学你的字好了。”
叶裳点她眉心,然后提笔,又在苏风暖写的他名字的旁边,写了“苏风暖”的名字。
“苏风暖”三个字,由他的手写出来,笔迹张扬恣意,十足十的狷狂洒脱,风流无两。
苏风暖失笑,“你觉得我的字不好,还学我的字做什么?”
叶裳瞥了他一眼,道,“乐意学。”话落,转头对叶睿笑着问,“四公子觉得是你的笔迹最像她的笔迹,还是我的笔迹最像?”
叶睿面色如常地笑着说,“自然是世子的最像,我当年只拿了世子妃一张字帖,观摩有限,所学不精。”
叶裳放下笔,笑着说,“浆糊未干,下午才能去放风筝,四公子若是闲暇无事儿,你我对弈一局?”
叶睿笑着点头,“自然无事儿,听闻世子连皇上都下不过,与世子对弈,荣幸之至。”
叶裳嘴角微勾,笑着说,“皇上在我小时候,总是让着我,怕我哭鼻子罢了。后来让久了,便习惯了,不怕输给我了。”
叶睿笑着说,“世子虽然自幼失孤,但有皇上护着,还是十分有福气。”
叶裳道,“我有福气不在皇上护着,而是暖儿自幼立誓要护着我。”
叶睿笑了笑,不再多言。
二人摆好棋盘,坐在窗前,对弈起来。
苏风暖闲来无事儿,便坐在一旁观棋,所谓观棋不语,她做了一个很好的旁观者。
叶裳的棋风,因人而动,叶睿的棋风,诚如他的人,进退得当,收放自如,棋局下到一半,不分上下。
苏风暖对于叶裳的棋艺,自然是十分清楚,对于叶睿的棋艺,竟然如此精湛,让她有些讶然。她细细揣摩他棋路半晌,终于恍然大悟他师承何人。
一局棋下罢,以和局告终。
叶裳瞅着棋盘,微微一笑,对叶睿道,“四公子的棋艺,原来是承袭师祖云山真人一脉。”
叶睿笑着说,“云山真人甚喜江南风光,每年都会在江南住上半载,他早已经不收徒,对我没有拜师之礼,只是有教导之谊。”
苏风暖笑着说,“能让云山老道教导,四公子可见天资过人。他喜好云游,平生只丞相和陆文峰两个弟子,二人皆名扬天下。得他教导,怪不得四公子棋艺如此精湛。”
叶睿笑着道,“得云山真人教导,是我的福气。我知道叶世子昔日待在麓山书院一年,师承陆文峰,与你对弈,我已经刻意隐藏了云山真人的棋风,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话落,又笑道,“虽是和棋,但我还是棋输一着。世子的棋风千变万化,因人而制,我至今虽与你下完一局,但仍旧没摸清你的门路,着实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