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马老爷子和马三死了,就在我眼皮子下杀的人,太气人了。”
“在你眼皮子底下?这人长啥样?”
我闭上眼回忆了一下,随后睁开眼摇摇头说:“情况紧急,我把他忽略了。他当时穿着白大褂,戴着帽子和口罩。不过要是我注意观察一下他,还是能看出很多特征的。可惜的是,我把他忽略了。”
虎子说:“我怎么觉得这人一直在跟着你呢。总是能把干的事栽给你。”
我说:“是啊,这人有点道行。不过只要我们找到范青青,这个人就藏不住了。这马家虽然这些年得罪人不少,但是能让人毁他全家的事情也不多,只有这范青青的事情是一件值得杀人的事情。”
虎子说:“你说会不会是范青青她爸做的呀?”
我说:“做这件事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我不认为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能这么淡定地捅死两个人,然后从容地离开。他大摇大摆从大门口出去的,逼着我跳墙出去。很明显,警察一定会认定我这个跳墙的是凶手。”
正聊着呢,理发店的那姑娘来了,她把铁皮窗户撑起来,把门打开,然后拿着抹布开始擦玻璃。
我和虎子站了起来,直接就进了这铁皮房。
姑娘立即放下了抹布,说:“你们是洗头还是理发?”
我说:“理发。”
“你理还是你朋友?”
我说:“我俩都理。”
“先洗洗吧。”
旁边有个热得快在暖水瓶里烧着水,说话间就刷刷响了起来。
在铁皮墙上,挂着一个铁皮水桶,水桶的截面是半圆的,刚好贴在铁皮墙上。理发的姑娘开始往里面倒凉水。凉水倒完了之后,暖壶里的水也就开了。她拔了热得快,拎起来暖壶往里面倒热水。
在这半圆的水桶下面有个铜的水龙头,在水龙头上绑着布条。这布条的作用是让水顺着布条下来,免得水散开弄客人一脖子。
我把头低下,她给我洗头。她的手很软,手法也很好,洗得还是很舒服的。
这时候,她和我们主动聊了起来,她说:“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我说:“我来找朋友的,我朋友叫范青青。她姥姥是你们固安的,她是北/京人,住在朱雀门。转学过来的。”
“范青青,我没听过这个人。”她说。
我说:“据说转学后改名了。”
“我知道你们找谁了,范依晨。”姑娘恍然大悟说:“高三二班的,那可是个大美女。”
我说:“我还真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她,你也帮我们看着点,免得错过了。”
虎子这时候站了起来,去小卖店买了不少瓜子和糖,回来后放在了理发的工具台上,虎子说:“妹妹,帮我们盯着点,一旦错过了,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我们兄弟俩要去深圳了,我们亲戚在那边开了个电子厂,要我们过去帮忙。这一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也许这就是永别了。”
姑娘笑着说:“放心,看到校门口那些人了吗?都是等着看范依晨的,我看不到,他们也能看到的。”
我嗯了一声说:“那就好。”
理个头发一块钱,我和虎子俩人花了两块钱。之后我让虎子把挎子开到了旁边的胡同里,我说怕挡了学生们上学的路。其实我是以防万一。
在这里,只要警察或者马五的人来了,我和虎子随时能溜走。要是挎子被他们看到,我们想走恐怕就有点难了。
虎子回来之后,我们三个在屋子里嗑瓜子,弄了一地的瓜子皮。
很快,学生们陆陆续续来了。理发的姑娘就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
很快,她说:“范依晨来了。”
我和虎子站起来看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范青青。鹤立鸡群,想看不到都不可能。
她骑着一辆锰钢二七五自行车,姿势极其优雅。远远看去,让人自动就能忽略身边其它人,看到的全是她了。
我们还没出去,一群二流子先把路给拦了。有人抓住了车把,有人抓住了车子的后货架,这范青青是走不掉了。
我也看出来了,范青青早就习惯了。要不怎么说红颜祸水呢,长得好确实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倒是陆雪漫那样的女人,冷眼一看普普通通,看久了还是很顺眼的类型最适合生存。
我和虎子一起出去了,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朝着范青青过去了。到了之后,我推开了前面那个抓着车把的二流子,我说:“都滚。”
几个二流子松开了车子,互相看看。带头的是个长毛,一伸手就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弹簧刀,这刀很廉价,还没开刃呢。说白了,这只是个小作坊生产出来的玩具,这刀什么都干不了。他用刀子比划着我说:“你他妈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