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浅的车子比端木莲生预想的要慢,离城还有十来里,骑马护卫在车前的黑山就看到镇宁城方向一条尘土往这边扬高延伸,忙示意众亲卫摆阵将车子护在中间,自己纵马冲前,见是端木莲生,急忙拨马让到一边。
车子里,李思浅抱着儿子,窝在车厢一角睡的沉深,端木莲生轻手轻脚放下帘子,示意赶车的亲卫慢一些、稳一些,自己勒马跟在车边,往镇宁城进去。
雲娘用帕子裹着头,一脸一身的血污,骑着马跟在车子后面,怔怔的看着一脸幸福走在车旁的端木莲生。
这一天里,她听到了二爷的放声大哭,看到了二爷的温柔体贴,这会儿,骑在马上的二爷,一脸幸福的傻笑……原来二爷也跟平常人一样,会哭,会傻笑,会体贴,会温柔……
这样的二爷让她的心象被锥子钻进钻出一般的痛,二爷再好,与她何干?
李思浅被端木莲生伸手抱起时醒了。
“别动,你累坏了,我抱你进去。”端木莲生抱起紧紧抱着儿子的李思浅,大步进去,将李思浅和儿子放到榻上。
“让人备热水,我要洗一洗,还有儿子,都是血。”李思浅坐起来,她还担心感染问题,儿子太小,“若有大夫,请他开一张去疾病驱瘟疫的方子,熬了水我们娘俩泡一泡,你也洗一洗,孩子小,经不得脏东西。”
“我这就让人准备。”端木莲生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事,忙扬声吩咐下去,迟疑了下,侧身坐到李思浅身边道:“有件事得告诉你一声,是好事,白水递信说,你那三个丫头,叫丹桂是吧?倒聪明,从二哥一句要将她们发嫁里竟推出你还活着,找到白水,非要过来侍候你,白水已经安排她们南下了,大约这几天也就该到了。”
顿了顿,接着笑道:“这镇宁城没有合适的人,让雲娘和柳叶留下来侍候你几天,这一路上,雲娘和柳叶可还安份?”
“挺好,”李思浅笑起来,“雲娘聪明,运气也好,正好碰到我,她找我,是想让你纳了她,大约觉得从我这儿进门更合规矩些。”
“你答应了?”端木莲生眉头紧皱,一脸怒意,原来她是要挟浅浅去了!她以为他真不敢杀她?
“没有啊!”李思浅笑意盈盈,“我怎么可能让你碰别的女人!除了我,谁都不行!我告诉她,只要我活着,她就得死了这条心。”顿了顿,李思浅意味深长的笑道,“雲娘不错,你看,我和儿子多好!”
“嗯,看在你和儿子都平安的份上,图个吉利,爷饶她一命!”端木莲生轻轻错着牙,谁都不能威胁他端木华的妻子儿女,连皇帝都不行!
“爷,水备好了。”是柳叶的声音,李思浅忙抱起儿子,脚刚一踩地,就痛的‘唉哟’了一声,先前全幅心神都在活命上,觉不出脚疼,如今整个人放松了,这脚就疼的难受了。
“怎么伤成这样?你怎么不告诉我?”端木莲生半跪在地上,托起李思浅布满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伤口的脚,只痛的心缩成一团,她的脚伤成这样,他竟然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