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盯着两人的背影,眼里的光芒暗了一暗。
……
凌静姝没有回头,也能察觉到徐皇后锐利逼人的目光。之前的猜测愈发清晰明了。徐皇后召她进宫,果然是因为卫衍。
徐皇后嫉心极重,独占欲也极强。哪怕得不到卫衍,也不容别的女子靠近卫衍,更不容卫衍对任何女子生出好感。
她身在椒房殿,一言一行俱都置于徐皇后的目光下。想也知道,徐皇后早已命人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半个多月来,她行事格外谨慎小心,便是为了不让徐皇后抓住半点把柄!
徐皇后故意让她送卫衍一程,送的太远了不合适,送的太近了只显得心虚。凌静姝略一斟酌,送卫衍出了椒房殿,便停下了脚步:“卫太医慢走,我还有差事,得回去了。”
卫衍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谢:“多谢你送我这一程。”
凌静姝微微一笑:“我也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卫太医就是要谢,也该谢皇后娘娘才是。”
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诉之于口。
这种憋闷又无奈的感觉,委实令人难受。
四目相对时,卫衍心中汹涌的情愫几乎快溢了出来,说出口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皇后娘娘为福敏郡主赐了婚,听闻四月就要出京城远嫁了。”
凌静姝心中一凛。
卫衍忽然提起福敏郡主,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这是在暗示她徐皇后心胸狭窄,做事狠辣。对一个郡主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她?
在椒房殿里绝不能疏忽大意!
凌静姝深深地看了卫衍一眼,轻声道:“我会保重自己,也盼你多保重!”说完,屈膝弯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回了椒房殿。
卫衍没有迟疑,很快也转身离开。
没有人知道,他平静淡然的面孔下,隐藏了多少未曾流露的澎湃激昂。
……
凌静姝很快回了正殿复命:“启禀皇后娘娘,卫太医已经走了。”
徐皇后扯了扯唇角,嗯了一声。
接下来,几个女官按着惯例汇报今日要做的事情。没人敢废话啰嗦,三言两语地简洁道来。徐皇后也不多言,大多只点点头。若是不满意,便会皱眉。如果徐皇后板起脸孔训斥,便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这半个多月来,凌静姝只见过徐皇后发过一次脾气。
一个宫女在当差的时候疏忽大意,打碎了徐皇后常用的茶碗。徐皇后当时变了脸色,命人将宫女拖了出去打板子。
宫女们挨板子,也是有规矩的。用布团塞在嘴里,不管打的多重打多少板子,也不能哭喊。否则,板子就要翻倍。
那个可怜的宫女被打了三十板子,一连几日都在床上趴着。以后能下床走动了,就会被发落去做粗活重活,再也没了在徐皇后左右当差的资格。
伴君如伴虎,伺候徐皇后又何尝不是如此?
也怪不得椒房殿上下人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疏忽出错了!
禀报了事情之后,众女官就得各司其职,各忙差事。
凌静姝也像往常一样告了退。
徐皇后却出人意料地留下了她:“静姝,你留下,本宫有些话要问你。”语气竟然颇为温和可亲。
其他几个女官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