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药材是府中常备的,有一两样府中没有的,还得到外面的药铺里去买。等药配齐了,再煎药喂药,好一阵忙乱。
太子妃和太子很快闻讯赶来。
太子妃进了寝室,太子不便进儿媳的寝室,便喊了皇太孙过来询问事情的经过。
事情到了这一步,想隐瞒是不可能了。
皇太孙神色阴郁地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太子听了之后,素来温和的脸孔也沉了下来,训斥道:“溶月说的没错!你简直是肆意妄为!宫里的事情,别说你,就是我也不敢随意插手。你皇祖父虽然老迈,一日坐在龙椅上,就一日是万人之上的天子。谁也不能忤逆他的心意。”
“别说是区区一个凌静姝,就算是你皇祖父要重开后宫大肆选美,也没人敢多嘴,更没人敢拦着。你别仗着自己受些宠爱,就妄图和你皇祖父较劲。”
“从今日起,你给我彻底忘了凌静姝!他日她在宫中得了宠,成了宫妃,也是她的福气和运道。和你没半点关系!”
这番话,就像一桶冰冷的水浇下来。
将皇太孙浇的全身冰凉。
皇太孙咬了咬牙,低声道:“父王,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如果我进宫向皇祖父求情,向皇祖父坦诚心意,求他将凌静姝赐给我。皇祖父一向疼我,或许会答应……”
“你也说是或许。”太子面无表情地打断了皇太孙:“这只是一个可能。更大的可能是,你皇祖父心中恼怒,怒斥你一顿。你非但不能如愿,还触怒了他。”
“徐皇后和昌平公主先后垮台,燕王在宫中没了助力。可他野心不息,一边奉承讨好你皇祖父,一边暗中拉拢党羽安抚人心。强敌在侧,你不想着如何对付他,倒有心风花雪月起来了。”
“有了江山,美人要多少有多少。孰轻孰重,难道连这点你都分不清吗?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最后几个字,犹如一记重拳,重重地击在皇太孙的心里。
父王对他一直期望甚高,对他也格外器重喜欢。
这样的重话,还是第一次。
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凌静姝陷入后宫里,委身于一个足以做她祖父的男人?
皇太孙心痛如绞,眼中闪出了水光。
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太子当然很清楚。
皇太孙从小就高傲又倔强,从不在人前示弱。哪怕是自己受了重伤后太子府陷入了困境,他也硬是挺着胸膛撑起了太子府。太子府能安稳至今,他功不可没。
这样一个高傲又固执的少年,此时却为了一个女子软弱难过,甚至垂泪。
这是上位者的大忌!
过于在意一个人,便多了一个容易被击溃的软肋。他今后是要继承大统坐上龙椅的人,岂能这般儿女情长!
想及此,太子稍微软下来的心肠又硬了起来,冷冷说道:“擦了你的眼泪,给我挺直胸膛。成大事者,不能为儿女情长左右。从今以后,彻底忘了这个凌静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