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日,凌大爷告了长假,在府里开始“养病”。
凌静姝和蒋氏很快就知道了卢家的事。
蒋氏震惊不已,凌静姝也适时地表露出一脸错愕难过:“大伯母,怎么会忽然发生这种事?姑父若是被处斩,姑母要怎么办?”
一夜未眠的孙氏陡然憔悴苍老了许多,闻言苦笑道:“这些事,我现在也不清楚。你们两个也别多问了。”
顿了顿又叮嘱道:“老爷已经告病不出。接下来这段时日,你们也都低调些,尽量别出门。”
凌静姝和蒋氏一起低声应下了。
出了这样的事,孙氏心情十分阴郁,没心情说话。
凌静姝和蒋氏略坐了片刻,便告退出来。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蒋氏红着眼眶低声唏嘘:“真没想到,卢家一夕之间就要家破人亡。”
蒋氏和卢家的人来往极少并不亲近,说有多深厚的感情谈不上。不过,眼睁睁地看着卢家遭此劫难,心里也着实不是个滋味。
凌静姝也是一脸哀戚:“是啊,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凌静姝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将心里的畅快按捺下去。
卢平完了!卢安完了!卢家完了!至于凌氏,只会生不如死。
大仇得报,大概是这世上最畅快淋漓的事情。
自从接到皇太孙的信之后,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份难以言喻的快意中。现在既是连凌大爷夫妇都知道了,显然卢家的事已经传开了。
她暗暗地长呼一口气,将前世所有的阴郁不甘哀伤痛苦怨怼憎恶都抒发出胸膛。
蒋氏身为名门闺秀,颇有些见识:“卢家的男丁怕是都要被处斩,卢家也会被抄家。现在想来,卢家表弟被逼着落发为僧,倒是一桩幸事了。”
出家为僧,意味着斩断尘缘,和卢家再无关系。卢家满门被斩,也斩不到卢泓的头上。
不管如何,总能留下一条性命。
想到卢泓,凌静姝的心中只有一片漠然。
前世种种,都已经了结了。她和卢泓,再没有半点关系。各自珍重安好吧!
大概是凌静姝表现的太过平静了,惹来了蒋氏疑惑的一瞥:“阿姝,你听到此事,就不难过么?”
凌静姝直到现在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未免有些凉薄。
她能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已经是很有自制力了。也实在装不出伤心难过的样子来。
凌静姝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冷笑,低低地说道:“难过又能怎么样。自作孽,不可活。卢家二叔野心勃勃,连刺杀皇上太子的事情都敢做。事情败露了,这也是他早该料到的结局。”
这倒也是。
蒋氏轻叹一声:“罢了!我们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就是了,这些事,我们不该管也管不了。公公肯定已经让人送信回定州了。这一次,怕是祖母也要长途跋涉到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