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妙目相接,落仙夫人忽而吩咐随行的宫人,“你们去外面等候,别杵在这儿,有碍金四小姐静养!”
金惜梦见状,也对露桂和雨栀道:“去为落仙夫人沏一杯我从邬洲带回来的静轩茶!”
雨栀和露桂手脚麻利地备好了香茶和茶点,便又退出了屋。
此时屋中仅剩金惜梦和落仙夫人两人,落仙夫人开口道:“听说金四小姐,很想见本宫?”
金惜梦掩唇轻笑,“难道落仙夫人,不想见臣女?”
落仙夫人抬眸,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变得陌生,不是自己刚刚所见的金惜梦了,“说起来,还要多谢金四小姐以德报怨,没有怪罪舅舅。”
“不必,臣女与周老板一样,都是商人,以利定分合!”金惜梦坐起身来,正色道,“臣女知道,落仙夫人仍在怀疑臣女是否有资格与您合作,无妨,夫人现下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在宫中静待即可!相信很快您的舅舅会给您一个答案!”
落仙夫人权衡半晌,又笑问道:“金四小姐不怕本宫去告密吗?本宫可是曲家的女儿!”
“夫人在宫中的每一日,就如这只杯子,”金惜梦将手搭在床边一只茶杯上,向前一推,“曲家想让夫人在宫中更进一步,而圣后......”说着,又将茶杯向后一撤,“却时时打压,夫人在这一推一压之间,寸步难行。”
金惜梦又指着茶杯中的茶水,“而圣上的荣宠,便如这杯中的茶水,是这茶杯存在于桌上的唯一价值,却不能以此来解除困境,然而若是茶水饮尽,茶杯的命运左不过被撤下桌去!”
落仙夫人沉默不语,她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然而今日面上那完美的伪装有了崩裂的痕迹。
金惜梦睨她一眼,又垂眸笑道:“这桌上的茶杯呀,撤了一个,总有新的换上来,只看茶水何时干涸罢了。”
“金四小姐,本宫拭目以待!”
太学司的学室中,轩辕珏正在为学子们讲解一篇谈古论今的名家文章。
“故义者,不以己为义,义而友之;贤者,不以己为贤,贤而效之;智者,不以己为智,智而师之;忠者,不以己为忠,忠而随之!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轩辕珏朗声道:“今日,各位便以此为题,行文一篇!”
众学子皆提笔,在纸上写下锦绣文章。
姜允斌一篇文章行云流水,一蹴而就,便来到轩辕珏身边递上,“夫子。”
轩辕珏捏了捏眉心,细细看着姜允斌的文章,眉目间隐隐透着欣赏,“物之类,天性也;人之分,心性也!天性难悖,心性可因时、因地、因人而移。故又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言!不错!”
听闻轩辕珏夸赞他的文章,姜允斌很是欣喜,要说在这世俗间他唯一看得进眼中的,便是眼前这位才高八斗的轩辕夫子了。
莫看轩辕珏素来游戏人间,在太学司求学时,他的文章便被夫子们传阅,以至于在太学司不到两年,便被破格提为教助夫子,两年后又晋为文课夫子,这是唯一令其父轩辕秋感到骄傲的了。
是以,即便他与在座的学子年纪相差无几,也无人敢质疑他的才华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