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悦宁怯怯点头。
“也就是说,那日我险些中计,是你密报了四姐姐,她才赶来,及时救了我,对吗?”
“小姐,小姐,奴婢对您忠心耿耿,那日奴婢实在是没了办法,才去求了四小姐啊!”悦宁诚惶诚恐地辩白道。
金惜如看着她体若筛糠的样子,哂笑道:“这倒是奇了,你不先去禀报我母亲,倒去寻她?”
“小姐,奴婢......”
“行了!”金惜如将手中玉梳拍在妆台上,碎成了几半,打断了悦宁苍白的解释,她狠狠捏住悦宁的脸,强迫她抬头直视自己,阴狠道:“若是再被我发现你有此背主之举,莫怪我不顾咱们多年的主,仆,之,情!”
悦宁闻言,忙不停地叩拜,“奴婢必誓死忠于小姐!”
“滚吧!”
看着悦宁如蒙大赦一般地跑出寝殿,金惜如讥讽笑道:“若不是本夫人身边无人可用,早将你这不忠的奴才扔去喂野狗了!”说着,她又苦恼起来,“母亲说要找找从前在宫中当差时的旧故,为我送几个心腹进来,怎的还未送来!也是没用!”
边城维光,最靠近扶毕国腹地的一座城池,此时正重兵屯驻。一个月前,普元与竺桑联军对扶毕的打击成效显著,扶毕人已然向后退了许多,普元军元帅萧筑与竺桑皇子多尔麟索性兵合一处,力求将扶毕国人彻底赶出边界。
“再有一个月,我们的‘口袋’战术,便能将扶毕人的活动领域收缩至他们的国都外五十里处,如此一来,扶毕人必会舍弃边境的这一大片疆域!”萧筑快意笑道,眼中竟有些湿润。
“这要多亏了岚......呃,萧副将的计策!”多尔麟看向萧筑身后的萧岚歆,眼中满是欣赏。
多尔麟在边城作战这几个月,整个人变得更加成熟睿智,他摸着满是细小胡茬儿的下巴,看着眼前的沙盘道:“只不过,要谨防他们狗急跳墙!”
“嗯......那这几日便谨慎些,我们几人都不要擅离中枢!”萧筑点头道。
“父亲!”萧岚歆闻言,不乐意了,“您答应过人家的!”
萧筑回头斥责道:“为父答应要你亲手杀几个扶毕国人解气,这几日抓来的那些俘虏,你砍得还少吗!”
萧岚歆梗着被头甲压得有些吃力的小脑袋,不服气道:“女儿......”见多尔麟正好笑地看着她,萧岚歆忙一改撒娇一般的口吻,用硬气的语调对萧筑道:“属下是要亲自上阵杀敌,以祭兄长在天英灵!”
“胡闹!战场上何等凶险,为父现下只有你一个孩子了,怎能叫你一个女儿家亲赴阵前!”萧筑转头,对一边的亲卫道:“都给我看好了小姐,她要是想要偷跑出去,直接打晕了扔回来,不必留情!”
亲卫们左右相互看看,最终拱手道:“是!”
“父亲!”萧岚歆气得不行,直接跑出了帐子。
多尔麟见萧筑犹自怫然,含笑劝道:“小姐失去兄长,满心悲愤难平,想来还需些时日以愈心伤,萧帅莫要动怒!”
萧筑叹息,“想我萧筑就这么一个独子,却马革裹尸,葬身他乡,连个全尸都带不回来,剩下个女儿又是个死心眼儿的,一天天仗着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哪里危险她往哪里钻,真是作孽啊!”
多尔麟见萧筑悲痛形于色,便告辞出了营帐。他知道,这位拼搏半生的长者,此时最需要的是躲在无人处,暗垂老泪,独自治愈内心的丧子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