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四姐姐会去哪里呢?”萧岚歆有些担心,“若是被人知道四姐姐不在这里,定然又要以此大做文章!”
“大做文章?”那灰衣人脸上露出难得的冷酷神色,“既然我来了,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她!”
萧岚歆与多尔麟面面相觑,这人对金惜梦怎么如此在意?
这一年中,恩街上喜事不断。这个月,又有两对新人先后成了婚,恩街上的爆竹红屑和喜字红纸到现在仍然鲜艳。
先是金惜月嫁入尹家,三日回门儿时,从金惜月艳若桃花的面颊上,金家人看出她在夫家过得不错。尹君逸虽不爱说话,但对金惜月十分敬重,可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为了迎接妹妹妹夫回门儿,文恒特地带着金惜雪回了娘家,一家人其乐融融。
家宴席间,金惜雪忽而以帕子捂着唇,隐隐有不适之感。尹君逸就在这里,便为她号了脉,一句“恭喜三姐姐!”令金俊辞和庄氏喜出望外。当然,最欢喜的莫过于将为人父的文恒了!
“月儿,看来君逸待你很好!”饭后,姐妹俩在庭院中散步,金惜雪笑道。
金惜月唇边勾着笑,眉目间却蕴了些许愁绪,“好是好,却不是月儿想要的那种好!”
金惜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月儿,来日方长!”
“嗯!姐姐放心,月儿明白的!只可惜......”金惜月看着一勾残月之下,院中盛放的彩菊金桂,叹息道:“咱们姐妹今日,花好月不圆!”
金惜雪闻言,也是一声轻叹,“梦儿这是铁了心,要老死在那佛庵中吗?”
几日后,曲落觞与冷玉泽也最终成了婚。然而不知为何,大婚第二日,曲落觞便跑回了娘家。
就在恩街上的人们都在等着看曲三小姐的笑话时,冷家后院儿却传来一件骇人听闻的惨事!
“你们看见了吗?死不瞑目啊!”
“是呀!可怜啊,听说还是个新嫁妇!”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人被抬出来之后,曲三小姐第二天便回了冷家!”
“哎哟,那这人的死多半是她的手段!”
然而,一个女子再悲惨的命运,对于这恩街上的人来说也不过佐酒下饭的故事罢了,很快这事便被淹没在尘嚣之中,再无人问津了。
两年后。
梅子未及采,红着初雪衣。小轩幽榭青阶,飘飘洒洒,淋淋漓漓。
南普下雪了。庭院中,一个女子正伏在游廊的座位上,黑亮的长发松松散散地垂着,一如她一身玄丝宽袍,勾勒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儿。
那女子的手搭在游廊栏杆外,雪落在那一只素手上,很快化成了晶莹剔透的雪水滑过她的指尖,流入游廊外那清澈见底的池水中,惊得池中游鱼四散。女子却恍如不自觉,瞑目垂睫,似乎正在沉睡。
一个清秀瘦削的男子走出来,叹了口气,在她身上盖了件披风,声音柔和悦耳,“怎的在这儿睡上了,着了凉可怎么好?”
那女子被惊醒,水晶一般的双眸从纤长睫毛后现出光芒,娇慵的声音迷人心窍,“这南普的雪,不过是应景儿的,不如北普那漫天大雪,凛冽浩瀚,有风骨!”
男子轻笑,“怎么?在我这里呆够了,想去北普找我毓仁堂哥?”
女子轻撇薄樱唇,“我才不去,你那堂哥眼神儿忒渗人!”
“哈哈哈,他是太过倾慕你!”男子坐下来,拿出帕子为女子轻轻拭去发间的残雪。
门外传来叩门声,有侍女去开了门,一个圆圆滚滚的中年人走进来,远远地便向游廊处一对璧人打招呼,“林夕君,毓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