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芳殿中,郁芳公主的哭声断断续续一整日。宫人们都在惋惜,纵然不受宠,但年纪轻轻失了清白,对于一个妙龄少女来说,实在是这世上最为残忍的事。
如此漆黑的深夜,冷风中夹杂着一个女子凄婉的哭声,使噙芳殿周遭都透着恐怖,似乎里面住的不是高贵的公主,而是一个孤魂野鬼。没有人会在此时前来看她,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不会!圣皇从出了事,除了说句“皇族的颜面何在!”,再未对郁芳有过任何表示。
此时,她坐在殿中,烛火早已被夜风熄灭,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坐在镜子前,见一个玄衣身影出现在镜中,她不惧反笑,“人都说午夜坐在镜前,能看到鬼,原来是真的!你能带我去地府吗?我自己,真的下不了手!”
“公主殿下,臣女不是鬼。”金惜梦看着这个可怜人,忽而觉得自己今夜不该来,“臣女是金惜泉的妹妹。”
郁芳霍然回头,瞪着金惜梦,“你哥哥,毁了我!”
金惜梦眼中满是恻隐,却仍狠着心揭开她的疮疤,“真的是我哥哥吗?”
“是他,是他.......”郁芳抱住自己,又一次恸哭起来,“一定是他!”
“你想让他娶你吗?”金惜梦在她面前蹲下,柔声问道。
郁芳忽而点头,又忽而茫然摇头,最后只能悲痛欲绝道:“我想死,我想去找我的母后!”
金惜梦心下为她悲哀,“只要你愿意帮我证明我哥哥的清白,我送你离开这里!”
郁芳抬头,“离开这里?不!我哪里也去不了!”
“公主......”金惜梦想要触碰郁芳的手,郁芳却吓得连踢带打,紧接着转身躲进床上破旧的被褥中,再也不肯出来。
金惜梦无奈,只能退出噙芳殿。
姜允斌带她出了宫,“你劝不了她!”
“为何?”金惜梦不甘,她不能就这般放弃。
姜允斌难得认真起来,“她与你不同,早已失去了自我,遭遇这样的悲剧,她连解脱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直面真凶了!”
金惜梦叹息,“可是若不能找出真凶,我如何能救哥哥?”
“唉!这可真是难办,金惜泉身后有整个金家,又不能直接救走!”姜允斌也跟着愁眉不展。
“实在不行,便只能等我的救兵了!”
然而,金惜梦也知道,依靠那张底牌将金惜泉救出实在有些勉强,且金惜泉这一生都无法真正获得清白!
“你是说,金惜梦不是人?”
太子府中,金惜如正在对郁蕊讲一桩往事,“当年我们一同游河,原本平静的水面忽而掀起波澜,我们都东倒西歪,只有她站在船上稳如泰山,还能仅凭一己之力托住两个姐妹!”
“哦?这么厉害?不过太子哥哥说她有些武技在身,这样的本事也不稀奇吧?”郁蕊有些不屑道。
金惜如忙道:“这才更稀奇!我们姐妹自小生在深宅大院,她何时学的武技?如何学得?”
“嗯......倒是有些可疑。”郁蕊思索道。
“还不止呢!我与她一同落水,她佯装垂死挣扎,竟拖着我朝河底沉去!”金惜如心有余悸道:“我逃脱不得,却见她拉着我在水底十分从容,现下想想,她似乎在水中无需换气!”
郁蕊陷入沉思,金惜如觑见她神色,心中暗喜。
金惜风探得文珉的口风,得知文珉对金惜梦始终念念不忘,便起了杀心,谁知派去一宁庵的那些白衣人失手,郁蕊的车队又未将金惜梦拦下,让她回了中普。
金惜如知道郁蕊也憎恨金惜梦,于是翻出这陈年旧事,希望借郁蕊对付金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