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点点细微的变动都暗示着局势的翻覆。

如今，当先站在堂前的武官之首还是孟辉，但文官之首的太宰却又换人了。姜文怀立在文班最前，再不复从前那事不关己、随波逐流的低调态度。自昨日与金俊辞密谈一番后，他似是焕然重生一般，在朝堂上口若悬河、指点江山。在他身后，不少文官也随声附和，只要有反对他所言者，这些文官便跳出来与之据理力争。一时间，武官看着那些一个个斗鸡似的文官班子，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而在圣皇与朝臣之间的阶梯上，原本只有太子旁听朝政，现下圣皇听取了御智阁的意见，又让唯一留守于中普的皇子文恒也立殿旁听，现下两人分列两侧，大有对峙之势。

文恒心下是不愿意的，一直以来他心中只有一方文学天地，现下也不过多了自己的妻儿罢了。

但文珉的所为令他实在不齿，且事关金家安危，他务必要尽快成长为能够庇护金家与朝中清流的权臣。

此时的文恒对于圣皇的位子，还是毫无野心。

“今年各地降雪皆较往年偏多，已然有多地向户部报送了雪患之灾，不说别处，即便是中普城中，也有冻死饿死的百姓。入冬以来，农工商各业皆受雪患影响，且许多房屋被雪压塌之后，百姓只能露宿街头。”

姜允斌现任户部左少司，正在向圣皇呈报各地雪患。

圣皇点点头，叹息道：“冬雪于贵族而言乃是风流雅事，对百姓却是灭顶之灾！朕拟遣钦差前往各地赈灾抚民，众卿以为遣何人去为好？”

姜文怀正欲进言，却被孟辉抢先道：“臣以为，遣皇亲前去方显皇恩浩荡！”

“爱卿言之有理！那便......”圣皇看向太子文珉。

但孟辉却又道：“臣以为，文恒皇子素有贤名，由他前去，再合适不过！”

嗯？百官皆惊。众所周知，赈灾之事最是能收拢民心，这样的好事，孟辉居然没有为太子争取下来？

姜文怀嗅出了阴谋的味道，看了文恒一眼，文恒忙道：“父皇，文珉皇兄乃是一国储君，若是由他前去，定然是民心所归，深感天恩！”

“文珉，你以为如何？”圣皇转头问文珉道。

文珉心下暗忖，“若是主动请缨前去，难免有抢功之嫌；可若是将此事推给文恒，只怕又令父皇怀疑......”

圣皇见他沉吟不语，又问道：“你以为你与文恒，谁去合适？”

文珉索性回道：“全凭父皇定夺！”

“唉！连个主意都没有！”圣皇摇摇头，“文恒，那便由你来任钦差，游巡灾区，赈灾抚民！”

文恒只得躬身谢恩，接下这份旨意。

姜文怀见状，便转而商讨扶毕与竺桑的互市之事，心中却暗暗提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