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炀见玄明一直沉默不语，继续感慨道：“太子殿下乃是天选之子，他们金家嫡房与未来的天子来斗，如何斗得过！”

孟清菀见她面色凝沉，有些忐忑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哥哥，奈何这两个憨货已然将来时准备的话都说完了，实在不知再说些什么。

“宋毓明，你倒是说句话啊！”孟清菀终于耐不住，催促玄明表态。

冷玉江在玄明身边，不知怎的，从方才开始周身便感受到一股寒意，他见状起身笑道：“自古贤者遇大事，无一不斟酌再三，宋二公子想来也是在权衡利弊，毕竟关乎终身大事！”

玄明忽而轻笑一声，抬起双眸，眼中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原来各位公子今日将在下叫来，是为提点在下，毓明在此多谢各位！”说着，她郑重拱手一礼。

孟家几人闻言暗喜，孟清炀正欲趁热打铁，将玄明与孟清菀凑成一对，但她接下来的话却令几人措手不及，“只是几位多虑了，这恩街上的贵女，在下高攀不起！”

孟清菀霍然起身，“你这什么意思！”

玄明笑容可掬道：“小姐莫要误会，在下所说的‘高攀不起’没有讥诮之意，是真的不敢求娶！”

孟清炀笑道：“宋家如今是恩街新贵，毓明又才貌双全，如何就不敢求娶了！”

“诸位且听在下解释，我宋家出身草野，祖上皆是一手老茧的粗陋工匠，为了养家糊口才研究这些机巧之器，然而制造这等机关火器，常伴有性命之虞，是以家族素来人丁不旺，无奈之下祖上定了一条族规，凡宋家男子但凡要承袭族中最高深之技艺者，必娶得三妻四妾！”

“什么！”娶七个？！

众男子闻言，也不知该惊诧还是该羡慕。孟清菀瞬间忿忿起来，“你们宋家当女子是什么！”

玄明故作无奈，“小姐恕罪，这也是为了保我宋家香火不灭！”

“还有这等族规......”这一来，孟家人犯了难，这恩街上的闺秀倒是有许多不在意男子纳妾，但所谓“三妻”乃是一发妻、二平妻，贵族女子做了正房发妻，妾室倒还好说，只是断断容不得平妻的。

“我......”孟清菀还欲再说，却被孟清炀一把拉着坐下，眼神警告她不可再造次。

玄明重新落座，脸上一副遗憾之色，“是以在下即便再欣赏金七小姐，也不敢有非分之想，此生只求娶上几位寒门女子，再回家族承袭家中的制器秘技，于愿足矣！”

孟清炀想了想，觉得比起将玄明招成孟家女婿，还是让他承袭技艺、造福禁军更为划算。

于是，接下来的宴席，除了孟清菀的小嘴儿撅得老高，也算是宾主尽欢。

玄明饮得有些多，便起身去外面透气。

孟清菀见状也起身追出去，冷玉江看在眼中，稍一迟疑，也退席走出雅间，跟了出去。

“宋毓明。”

玄明一听到孟清菀那带着些许霸道的声音，便觉得头疼。

然而他却不得不虚与委蛇，“孟四小姐。”

孟清菀哀怨地走上前，“你们族中的族规，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祖上所定的规矩，实难违背！”玄明坚决道，“小姐身在闺中，这夜色晦暗，还是莫要与在下独处，免得有损小姐清誉！”

她转身欲走，孟清菀却抬足上前，想要从后面抱她，玄明一惊，登时两个旋身避开了她的玉臂，“小姐，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