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恒终于从满桌案牍中抽出些时间，前来探望金惜雪。

一进凤仪殿，一阵阵药腥气直冲文恒头脑，让他本就疲惫的双眼也有些不适。

金惜雪正在内殿药浴，尹君宁在内中侍奉。

文恒进来时，为了让金惜雪安心泡浴，没有让内侍通报，只是悄悄向内踱去。

他原本想着在内殿等金惜雪从浴室出来，不料刚刚坐下，便见尹君宁只着一件清凉内袍急匆匆出来。

那内袍被雾气沁得有些湿意，贴在尹君宁细腻的肌肤上，内中小衣若隐若现，再衬上她带着红润的俊俏面庞，别有一番风情。

初时，尹君宁急着出来为金惜雪拿衣物，并未注意到文恒在。

而文恒见了她这般衣着，忙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然而尹君宁拿了衣物转头便见文恒正端坐在那里，登时羞窘不已，“圣，圣上！”

“快进去吧，莫要着凉！”文恒红着脸，亦是尴尬不已。

听着尹君宁疾步走进了浴室，文恒这才如释重负，但她行止间带起的一阵的奇特幽香却不期然钻进了文恒的鼻翼，方才看到的景象又一次跃入脑海，令他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偏偏金惜雪身子有恙，他许久未碰过女子；偏偏尹君宁身上的幽香，似乎带着某种魔力，撩拨着他的情思。

········

砥山，山明水秀。一场山雨后，远山间，近水上，皆是雾气氤氲，宛如仙境。

银湛疾行于这青山绿水的河岸，环顾四周的郁郁葱葱，却不是在欣赏那美景，而是在找寻一位美人。

终于，在流水潺潺的紫溪边，他见到一个妖娆背影正披散着三千青丝，缓步而行。那一袭玄袍未加束带，悠悠荡荡在她身上，如烟如雾，令那人儿美得有些不真实。玄袍下，一双雪白的赤足轻轻踩在青草地上，沾染了草上的雨露，晨阳下闪着晶莹的光华。

“小玄狐！”银湛轻声呼唤，生怕扰了这一副如画的美好景象。

女子回头，凝望他的面庞，瞬间的茫然后，一抹柔婉的微笑打破了她容颜的冷媚。

银湛走上前，想要拥抱她的手抬起又迟疑地放下，“我以为你醒来之后，不辞而别了。”

她注目他的神色与举止，忽而上前一步，投于他的怀中。

“小......小玄狐。”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令银湛怔住，他的双手缓缓抬起，试探地环住那纤细的腰肢。

她从未这般抱过他，但他却不敢贪恋这温软的怀抱，短暂的陶醉后，他将她放开，将一腔相思以一抹玩味笑容掩藏好，“小玄狐一见面便这般投怀送抱，是太过思念我了吗？”

玄明一瞬不瞬地望着银湛，那眼神令银湛莫名地不安。从前她看他时，狡黠、鄙夷、俏皮、戏谑都有，唯独没有这般专注的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