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细问，石氐氏出来叫住她，没好气道：“闲来无事，还是少听些蜚短流长，潜心修炼魂术与修灵术才是正经！你师父天纵英才，你伯伯也是世间独一，你真的忍心叫他们回来失望吗！”

这一句话，令小玄心中的委屈决堤了一般，四年来第一次，她含泪反驳石氐氏道：“若论根骨悟性，小玄本就是下下乘，比不得那些天资绝佳者，师父和伯伯若真的对小玄抱了什么期望，又怎会将我丢在这里，四年间音讯全无？既无希望，何来失望！”

“你！”石氐氏霍然上前，斥责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将你随意丢弃给了我吗？这四年里，我自问对你的教导尽心尽力，何曾有半分敷衍！这还不是因为你伯伯临行前千叮万嘱吗！”

石氐氏虽是石灵所化，却从来是个温婉性子，只有对小玄才会这般声色俱厉。说到底，真正害怕令银湛失望的是她自己！

小玄哀戚地苦笑，反问道：“伯母，您平心而论，我一个痴女，真的能不负他们所望吗？”

林念莹见状，忙道：“小玄怎的这般说，这四年你的修为也是精进了的！只是......只需再勤奋些，定然会尽早踏入灵宗之境！”

“念莹说得极是！”石氐氏见她如此，语气软了下来，“你只是魂魄不全，心智未开，因此我才叫你勤修魂术，不要想那些无稽之谈！你看这四年里，我叫你好生修炼的，你一样也不出挑，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灵兽法术你倒一学就会，也难怪念莹每日里提到你的修为都替你犯愁，即便天资有缺，但勤能补拙，这道理我说过不下百遍，你难道还不懂吗！”

提及此，小玄更加委屈，这四年来她在山中修炼不舍昼夜、不分寒暑，才换来这两重十八阶的精进，从连灵源都没有的凡人，成了灵者、灵师，乃至灵宗。

她所付出的一切，整个砥山都能看到，唯有石氐氏和林念莹似乎看不到。

无论她多么用功，只要一点闲暇的时光被林念莹看了去，到了石氐氏耳中，便成了修炼怠惰、耽于玩乐！

她不明白，为何石氐氏只信林念莹？难道就是因为每每被石氐氏训斥，她从不还口，只是更加刻苦修炼？

她看了眼一边眼含得色的林念莹，纵然迟钝，可四年里林念莹面上是为她忧心，实则在石氐氏面前贬低她天分差还不努力，小玄即便再傻，也看得出几分她的居心了！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暗下了个决心，“这四年来，晚辈的修炼确实令伯母和林师姐操碎了心，晚辈自知无颜再受伯母训导、师姐关怀，今日便拜别伯母与师姐，离开砥山！”

在石氐氏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郑重一拜，转身便决然退出了洞府。

“你......”石氐氏震惊不已，未料到她会想要负气离去。

林念莹见状一惊，慌忙间上前阻拦，心中却是大喜过望，她之所图，便是将小玄赶走！

石氐氏也追出去，对着小玄的背影喊道：“你若走了，他日你师父和伯伯回来，我如何向他们交代！”

小玄没有回头，只是挣脱了林念莹假惺惺挽留的拉扯，犹自倔强道：“今日离去，是小玄自己的决定，相信他们不会怪罪，且小玄这般蠢笨无知又不思进取的晚辈，他们不要也罢！”

看着她的背影，石氐氏心中恍然惊觉——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少女，前世是个何等骄傲的女子？

随着她的灵魂被修复，小玄与前世的玄明无论是脾性还是言行，都会渐渐重合！

林念莹乖巧地上前宽慰石氐氏，“师母莫气，小玄年纪还小，不理解师母的一番苦心，以为师母是故意刁难她！”

石氐氏转眸看她，忽而慈和一笑，“还是念莹聪慧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