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好像走偏了。”宝贝仰头看了眼天上的星星说道。
“无碍的。”阿峦淡淡的回道:“偏了就偏了,就算绕些路最后也能到了帝都。”
“你还真要替她去找男人啊?”
阿峦看向宝贝,宝贝一吐舌头:“黄公子是知道我们要去帝都这件事的,我的意思是……”
“该来的终归要来,躲不掉。”风吹着帷帽上的薄纱贴上了阿峦的脸,她抬手将薄纱撩了起来:“仙君真要找我们亦不是难事,他现在都未曾现身,要么是有事要做,要么就是不想与我们计较。”
“所以我们怎么走都没有关系,大致朝北走就是了。”
冬夜寒风阵阵,带着些细小的冰渣零零星星地落下,这是树上的寒霜被吹了下来。
阿峦往路中间走了走,避开了道旁的树木。
“当人有什么好的?”宝贝也跟了过来,俩人并排走着,谁也不在乎夜冷风寒:“看看李家,就这么几个人还要闹腾,没意思。”
“那你觉得怎样才叫有意思?”阿峦似乎在想事情,有一搭无一搭地应着。
“咱们过去的日子就有意思!”宝贝走到阿峦身前脸朝着她倒着走:“除了后来总有人想要拆了咱们的铺子,其余的都挺好。”
阿峦看向宝贝,宝贝笑得时候眼睛仍睁得很大,里头像是装着好些星星……
“咱们过的不就是人的日子么。”看着他笑,阿峦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咱们可是在阴阳界,那里都是鬼。”宝贝很不以为然:“我觉得当鬼比当人好,没那么多事儿。”
“哪只鬼从前都是人。”阿峦看向宝贝的身后,路上立着个背着竹篓的老翁,老翁手里拿着个捡粪的筢子。
老翁须发皆白动作缓慢,似乎并未发现有人走过来,只念念叨叨着:“路上粪少了,开春儿地里的肥不够使哦……”
宝贝回过身与那老者擦身而过,而老者对过去的二人是视而不见。
这是一只中阴身的新鬼,心心念念地仍是活着时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