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昨日的那身玉白色衣裙,一样的人,笑魇如花,秋波明目,一如往常却又不同昨日,
“为什么?”妘瑶一改往日的娇俏,问的直白也认真,脸上的疏离,沉稳,被一双古潭墨玉的深邃眸子尽收眼底,目光略怔,忽而入鬓的飞眉微挑,“瑶儿还是这个样子看着生动可爱,不过瑶儿哪样都是极美的。”
妘瑶看着半伏在千年紫檀桌前,一手执卷,一手拭页,坐的随意,尊贵如常的倾世男子,顿感浪费了自己的表情,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受到一点儿反弹感应,不由得郁气难平,径直大步走到了桌前,随手便提起桌上的茶壶,满了一杯消气去火。
一杯茶水下肚,一个低沉的声音才悠悠道:“你喝了本王的杯子。”仔细听,这声音还隐隐含着几分笑意,得了,一杯水下肚,这口心气儿是顺不下来了。
“啪”的一声,妘瑶重重将手中的杯子搁置在了昂贵稀罕的紫檀桌木上,一屁股便坐在了桌子旁边的檀木椅子上,拭书的纤长手指几不可察的顿了顿,这丫头还是头一次不心疼下他这千年紫檀桌木呢,当然了,这也是妘瑶第一次对着高高在上的宸大王爷摆谱,事后每每回想起来,这小心肝还是忍不住颤了颤。不过,眼下,妘瑶可是过足了大爷的瘾:
“明人不说暗话,你这葫芦瓢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儿,你就敞开了的说,对于我这种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懒人而言,钝刀子割肉是一种慢性凌迟,懂不?”妘瑶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宽大的袖口上卷,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臂,如藕似玉。怕是任谁见了都会觉得眼前的这女子是个江湖女侠客。亦或者土匪女寨主。
“若本王说对瑶儿一见钟情呢?”君谨宸挑眉笑道,眉眼生花,春色无边。
“屁话!”妘瑶脱口而出,话出口便后悔了,奈何对着这只妖孽的“假模假样”实在是忍无可忍啊。
似是没想到妘瑶居然会当着他的面说这些“江湖莽汉”的话,君谨宸俊脸上的春色微微一僵。
妘瑶本来打算放下来落在半空的二郎腿,又重新翘了上去,搭支在右腿之上的左腿,有着独有的狂妄张扬,讲条件也得拿出点魄力来不是?哪能每次都让他吃的死死的。
玉手修长,指节如竹,这双手很美,美的让人嫉妒,妘瑶也不例外,本以为君谨宸伸手往竹筒而去,是要拿笔,却不想这不起眼的奢华笔筒下大有玄机。
“嘶啪,”是阀门扣上的声音。便见那张自己摸着端详了好几次的紫檀桌下侧,渐渐打开了一个暗盒,妘瑶心头猛跳,有些后悔自己因为不想做那局中黑白棋子冲动来这儿了,看这斯的架势,摆明了又是一个陷阱。
这个盒子怎么这么眼熟?妘瑶看着纤长手指稳稳抓着缓缓从暗盒里拿出来的一个木盒,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瑶儿可识得这个?”君谨宸拿出木盒里的一个竹筒,取出里面的宣纸不急不缓的展开来。
妘瑶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时觉得连言语的能力都没有了,
得而有失,失而必得,得失相辅,本为人生。因果际缘,皆有踪迹,诸事万般,自有定数。
祈芸寺无尘的话历历在目,这便是所谓的皆有踪迹,自有定数吗?那还真是狗血而又悲催,这心心念念担忧找寻了那么久的图纸,竟然在他手上,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这怕也是他执意娶自己的原因吧,想到这儿,妘瑶心底忽然有些不舒服,没由来的一阵儿烦闷。
“我该识得吗?”
妘瑶不悦道,
君谨宸但笑不语,
“我回京那日你在竹林见过我了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嗯,本王恰巧路过。”
君谨宸浅笑道。
路过你大爷,姑奶奶我是为了抄小路走的偏僻竹林,万俟言是被刺杀着,你一个轻功卓绝,高高在上,前呼后拥的抚水王爷,放着那么多康庄大道不走,跑去抄小路?妘瑶敢肯定,这只妖孽八成是为了赶去看万俟言笑话的。想想清冷如仙,公子如玉般的沧澜洛王身中无功散,被十大禁卫围杀着,那场面,可遇而不可求啊,换她?她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