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浪瞧见司机舍不得的样子,这才放下手机。
一路上,两个人又说了一番话,出租车驶入一个山坳时,就“轰”的一下停了下来。“兄弟,你要去的中山村水井湾,沿着这条小路下去,差不多走四五分钟时间,就到了,车子不能去,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谢谢。”段浪感激地说道。
“这是我的名片。”司机递给段浪一张名片,说道。“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你需要用车的话,随时打给我,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人。”
“好。”段浪没再废话,拉开车门,径直地走下车,沿着司机指的小路,一路疾走。
没多久,段浪就站在一套土胚房子的院子中。
他见到过张铁头站在家门口的照片,就是这一栋。
只是,院子里长满枯黄的野草,房子破败不堪,最外面的一堵墙,在雨水和风蚀的作用下,岌岌可危。
“有人吗?”段浪站在院子内,吮吸了一口烟,叫喊了两声。
没人应答!
掐掉烟蒂,段浪走到左边一间房门口,敲了敲,门是开着的,却没有人,房门上,布满蜘蛛网,一副很久不曾有人居住过的样子。段浪又来到第二间屋,继续敲了敲门,依旧没人,直到敲完第三间,段浪才十分肯定下来,屋子里没人。
“你找谁?”正在段浪无比纳闷时,一个声音,顿时传来。
回头一看,只见院子口,站在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正十分警惕地注视着段浪。
“你好,请问这是张一贤家吗?”段浪快步上前,问道。
“是。”中年男子说道。
“张一贤在家吗?我找张一贤。”段浪问道。
“不在。”中年男子回答。
“他什么时候回来?”段浪问。心想,难道,张一贤走亲戚去了?自己这次,不会这么不凑巧吧?
“回不来了。”中年男子说道。
“为什么回不来了,他去了哪里?”段浪满是纳闷,问道。
“死了。”中年男子回答。
“死,死了?”段浪面色一变,如遭雷击,满脸难以置信,张铁头的父亲,张一贤,怎么会死了?
张铁头死了这几年,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看一下张铁头的家人,谁会想到,这刚刚来,听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这样的打击,对于段浪来讲,未免也太沉重了一些吧?
“死了三四个月了。”中年男子声音平静,指了指院子的一角,说道。“他以前,每天都在哪儿晒太阳,几个月前,一命呜呼,还是我们左岭有舍的帮着埋的。”
“他有一个儿子在外当兵,十多年了,前几年,听说死在外面了,而这老东西,一气之下,竟然瘫了,几年下来,直接拖垮了一家人,死了好啊,死了对谁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他这些年,可是将丫头拖累的够惨。”中年男子叹息了一声,道。
“丫头现在在什么地方?”段浪问。
“在卫子中学读书,以前每天读完书,都得赶回来照顾老东西,给他喂饭,给他洗衣服,给他擦背,哎,这老东西,这些年,可是苦了丫头了,他死了,丫头可算是解脱了。”中年男子道。
“丫头,她妈呢?”段浪有些疑惑,问。
“早跑了。”中年男子道。“几年前就跑了,要不然,丫头也不会这么命苦。”
“什么?”早跑了?段浪闻言,险些没一屁股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