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萱感觉自己浑身的气血都要被吓得逆流了,带回了刚才取下来的东西后,师伯才比较像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师伯一点,她也有胆子说点别的了。
一边催促覃万里快点吃别耽搁,卞若萱一边绞尽脑汁地着话题:“刚才那人就这么解决了吗?他之前就夺舍过一人了,会不会还有别的法子逃脱啊。”
“行了,你怎么吓成这样子,不然回去了你师姑又得说我欺负你。刚才那只是个道化身而已,真身不在这。”
“不过你也别过度担心,他那真身,应该是被你们卞家在太一宗的那人设法给困住了,这化身应该也是费了功夫才逃出来的。”
“你这仇恨度也是够高的,他原本应该是准备采买些灵物,以将他的本体或者大半的神魂救出来的,没想到在见了你以后,拼着暴露的风险,都要灭杀你。”
“你眼光倒是不错,他应该与你初见时样貌上有了巨大差距了,居然也能一眼将他认出来。”
说着,师伯伸手将那团不明物体直接收了回来,直接拎起卞若萱,瞬间就回了韶都的落脚点。
标的的这个场子原本就在韶都人流不多的地方,原本就稀稀拉拉的人流在见到卞若萱夺门而出的时候就有了预感,一整条街都是空荡荡地,各家各户门窗紧闭,与韶都大阵一体的防护阵法也早已打开了。
别说这些普通民众了,就连拍卖场的护卫,都在那人出来后直接退回了拍卖场内,并且暂时封存了拍卖场的出口,也是打定主意不管这闲事了。
所以,原本也没什么人看到了师伯那惊天一掌。
最先出来看个究竟的,是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身后跟着的人的元明月,她看到的也只是师伯直接拎着卞若萱瞬间消失在原地的场景。
她倒是为卞若萱的获救而心下稍安,倒是她身边跟着的人凝重了脸色:“小姐,您这个随意相交的小友,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元明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何解?”
“您年岁小,家主也未曾与你介绍其余各家的情况,刚才那人,是中域来客,苏家人。”
元明月稍一回忆,疑惑之色未减半分:“是那个苏家?可是不是说这位因痛失爱侣,性情大变么?但刚才一见,未有不妥之处啊。”
元明月身边那位苦笑:“何止未有不妥,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虽然只是偶然一面,但老朽也能看出他道韵已成,突破在即了。”
“此事是老朽妨碍小姐了,若是老朽不擅自主张,阻止小姐护着你那位小友……”
元明月阻止了他的未尽之语:“您老勿虚自责,祖父出门前将我的安全托付给您老,原本就扰了您老的清修。您一路的照顾,明月心中已是感激不尽了,又何谈妨碍呢?”
“明月与若萱相交,并不是因为若萱与苏家那位关系亲厚,因此,也不会在得知了此事后对她的态度有所变化。待其如一,想来也是若萱想要的。”
“何况,您也不是帮明月分析过么,若萱明知不与我们分别会更安全,却依旧选择了独自逃脱,原本就是没想着将我们牵连进此事,苏家那位就算有所不满,也不能枉顾当事人的意愿吧。所以,还请您以后莫要再如此折煞明月了。”
那人面上虽然不显,却在面对元明月时,多了分恭敬。
卞若萱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几面之有言谈之间就有了如此效果的,师伯恢复正常后,她心里的压力也去了大半了。
没有压力的时候,这言辞方面,自然就没有那么注意了:“师伯,您这动作也忒快了点,我的妖兽还在地上趴着呢,这么远的距离,她爬回来得多久啊。”
师伯的语气一如既往:“是吗,那你出去接她吧。”
卞若萱生生从这平静的语气汇总听出来了一丝危险,立马老实了:“接就不用了,我相信她能找到回来的路的。”
师伯扫了她一眼,倒也没跟她计较,而是重新问起了之前的问题:“说说吧,他应该换了样貌吧,你怎么认出来的?”
“眼睛。从眼睛上看出来的。虽然他的气息已经内蕴,和当时在家族见到的那个藏着的家主完全不同,可是他的眼睛给我的感觉和当时他袭击我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师伯,我还有个猜想,我觉得他所修习的神魂类法门,可能与眼睛有关。”
“与眼睛有关的神魂类法门?”卞若萱第一次从师伯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兴味“这倒是有趣,我知道了。”
“明日不要单独出门,跟这我们上三楼。韶都的事情元家准备接手了,若是有心,便叫你的认识的那几家不要插手。”
卞若萱原本还想抗争几句,但师伯一个眼神扫过来,她突然偃旗息鼓了。
不知道为什么,师伯虽然把那个东西又带上了,可给她的感觉与之前那个师伯已经不同了。
以前的那个师伯她能挺自在的相处,现在这个师伯,让她有点不敢造次。
叹了口气,卞若萱难得的迷茫了一会儿。
对她而言,重修一来的两年半,与师姑师伯相处的时间甚至比作为她母亲的申氏还要长。
大概是知道申氏是凡人,与她的别离只在早晚之间,所以,她反而更不能面对的是与师姑与师伯之间的离别。
她总觉得,师伯摘了那个东西后,离别或许也将提上日程了。
卞若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忽然摸出了一挫母气粉,将自己的手上割出一个伤口,然后将母气粉撒于其上。
她眼前并未出现任何异状。
苦笑了一声,暗道一声果然,催动体内灵力,手上原本就不很深的伤口立刻痊愈了。
她想,她或许不能再去参加晚上的拍卖会了。
她的心已经乱了,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拥有后才会格外害怕的失去,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