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腾霄笑着起身,忽然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床榻上放下,俯身落下一吻。
楚姣梨只是平静地闭上了眸子。
她变了,她再也不对北宫腾霄表现出真实的一面,在他答应别人做太子妃的时候,她就变了。
她依旧还是那么无礼无规矩,在北宫腾霄面前以“我”自称,从不行礼,从不伺候。
她似乎已经死了,丝毫不在乎北宫腾霄会如何对她,她所看到的一切都丧失了意义。
若是从前的她,今日一定会不依不挠地哭闹着,她会吃醋,会嫉妒,会表现出应该表现的情绪。
但她没有,她很平静,即便是刚刚那问句,也是一点醋意都不带,只是像个过路人一般地调侃,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与她无关。
但北宫腾霄依旧对她很好,即便众人质问他今日侧妃去了哪里,他也不差人催她出来,而是对大家解释道,侧妃正安心养胎,需要静养。
渐渐离开她的唇,北宫腾霄认真地注视着她黑曜石一般的美眸,直到那眸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才满足地笑了。
他握住她的柔荑,轻轻挑眉道:“若是有人欺负梨儿,杀了又如何?”
闻言,楚姣梨勾起唇角,这才说了一句带有些情绪的话语:“殿下真是这么想的?”
北宫腾霄笑道:“宁梨儿负尽天下人,也莫让天下人负了梨儿。”
楚姣梨轻轻挑眉:“你若负我呢?”
“本宫绝不负你。”北宫腾霄认真道。
闻言,楚姣梨的眸色又微不可见地暗了下来,却还勾着笑意,道:“我信你。”
宁我负天下人,莫要天下人负我,北宫腾霄,这可是你说的。
翌日,夜色将亮未亮,到开城门的时辰了,北冥的军队便从帝都出发。
从帝都到边境约有八日的路程,十日后,两国便正式开战。
昨天半夜传来急报,一个月前一群东陵国士兵打扮成难民进了北冥边境的苏郸城,就在前几日突袭了一整座城池,死伤惨重。
现如今,苏郸城已沦陷。
越往东而去,就能见到越来越多从边境一带往西跑去避难的人。
天气寒冷,已经下起了小雪,沿路上本就凋零的草木比往日更加凄凉,越往东走,人便越少。
进入守备森严的苏郸城,原本繁华的城镇难掩战后的烟焦苍夷,放眼望去皆是残破不堪,小雪掩盖不住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这里,曾经上演了怎样悲伤的场景。
东陵国,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匆忙抵达战区,还未来得及休息,便要迎战。
战鼓阵阵,旌旗猎猎。
人群中,阵前的骏马之上,是一袭黑袍覆甲的北宫千秋,青丝整齐地束着,意气风发,那俊朗如玉的面容,虽然宁静,眉宇间却满是冷冷的阴沉。
他冷漠地看向对面而来的敌军将领,修长的手掌持剑以待,战场上,谁也不可以掉以轻心,否则下一个失去生命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对面四十余岁的敌军将领满脸嘲讽,高声调侃道:“北冥居然这么无能,派一个白白净净的娃娃来与我东陵国对抗!”
他身旁的副将道:“将军,看我还不取了他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