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弘晖一行人重新回到凉亭坐下，康熙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就问吧。朕还急着赶路呢。”

胤禛和黛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想，你又不赶着办什么事，急着干什么路？

胤禛沉吟了一下，才问康熙道：“儿臣的生母可是皇额娘？”康熙睨了他一眼道：“你在乎这个？”胤禛心中淡然，的确不怎么在乎，也许从前在乎过，但是现在生母是谁对他还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他的元神是与天地同生的，没有父母。“皇阿玛希望儿臣不在乎？”胤禛淡淡的反问。

康熙瞪着他怒道：“你敢忘了你皇额娘试试看！”

两人明了。胤禛的生母确实是孝懿仁皇后。黛玉不解的看着康熙道：“皇阿玛当年为何要调换了四哥还不肯告诉皇额娘？”若不是因为伤心亲子早逝，后来生了个女儿也夭折了，佟佳皇后未必会这么早就去了。康熙的表情难掩愧疚，道：“老四出生的时候朝政正是艰难的时候，三藩之战将近结尾，碰巧那时候十六年的时候先生过世了，林如海初掌暗阁，我们也都还年轻自然做不到像后来那么面面俱到。十七年孝昭皇后过世，一旦你皇额娘诞下皇子，以佟家的家世和在朝中的权势，势必要封为皇后。到时候就会危及太子还有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从你额娘怀孕开始就好几次被人下毒，都是因为暗阁暗中保护才没有出事。刚好那时候德妃也有了身孕，虽然差着一个多月但是朕还是决定将两个孩子调换一下。老四出生之后就将他调换了，朕暗中派人照顾，然后让人用药令德妃早产，再讲老四换给他。果然，换到你额娘手里的孩子不到一个对月就去了。然后朕在接口德妃地位低微不能抚养，将老四报给了的额娘。”

黛玉皱眉道：“那德妃娘娘的孩子呢？”

康熙脸上流过一丝黯然，道：“那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到底还是自己的血脉，说不遗憾也是假的。那孩子若是自然夭折倒也罢了，可惜那孩子的死康熙确实要负直接责任的。也正是因为这点愧疚，康熙这些年才对德妃诸多容忍。可惜再多的愧疚也是有极限的，若是德妃一直安安分分的，康熙未必不会给她一个太后的位置安享荣华，但是德妃想要的太多了，多到超过了康熙想要给予的太多。

“那时候四哥也有一个多月大了，怎么会没人发现？”

康熙笑道：“德妃当时不过是个贵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抚养皇子，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直接报道阿哥所，由朕的心腹亲自看着。等到凌儿手里拿那个孩子一死就可以将老四送回去。”黛玉挑眉道：“若是那个孩子一直活着呢？”康熙笑道：“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换掉不就成了。到时候朕告诉她真相，凌儿难道还会不愿意教养自己的孩子？”

“那到底为什么最后一直都没有告诉皇额娘？”黛玉一直十分不解的就是这个问题。十年时间康熙怎么就没想过把真相告诉佟佳皇后。康熙轻叹一声道：“那时候朕可没想过要把皇位传给老四，想着他做个逍遥闲王也比咱们这样一生快乐得多。当时中宫无人，你皇额娘没有皇后之名行的却是皇后之权。若是老四成了她的亲子，再加上佟家在朝中的势利，到时候只怕由不得老四想不想都会被推到太子的对立面。佟家和赫舍里家对上，朝中势难安定。所以朕不能封你皇额娘为后，更不能让她认了老四。后来……除了一些误会，就一直拖着了。知道你皇额娘临终前，朕才告诉她真相的。”说起已经去世几十年的佟佳皇后，康熙还是忍不住神色黯然。他的妻子不仅是他的贵妃和皇后，还是他的表妹和师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从他登基开始的风风雨雨。她是个好妻子，可惜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

胤禛回想起皇额娘去世之时拉着自己的手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这才明白。当时他还小，皇额娘最后选择不告诉他这件事也是希望在后宫中有个额娘能护着自己吧。也难怪这些年来，佟家虽然明面上不跟自己来往，但是无论是后宫的仪贵妃还是隆科多甚至是佟国维明里暗里在重要的时候都是暗助自己的。

康熙说完了心中压了几十年的秘密，也觉得心里一送，起身道：“罢了，你们也出了来不少时候了，该说的都说了，回去吧。”胤禛想了想还是问道：“八弟他们皇阿玛可还有什么吩咐？”康熙摆摆手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八……他若是执迷不悟……还有德妃那些人，不安分的你看着办就是了。只一条，莫要坏了我皇家的名声。”康熙的话没说完，摸了摸书惠的小脸，看了看弘晖带着李德全走了。黛玉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道：“皇阿玛是很恨后宫里的妃子吧？”所以这些年一直任由她们折腾，让她们去争去抢，他却在一边冷眼看着不告诉他们，她们想要抢的东西其实永远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