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椀只好再次进了这笼,试探着召唤:“肖墨?”
无人应答。
她便单膝下蹲,伸手出袖轻轻摇了摇这具背对着她的身躯。也不知是自己力气使大了还是肖墨此时过于脆弱,只是一阵轻晃,肖墨背倚的身体便整个翻到了正面。
面色苍白,唇失血色,他竟是晕死了过去。
我滴乖乖,不过是突破了个筑基,他这个反应,也未免太大了吧。伊椀心下发涩,只好用力拽起他胳膊,顺势将他背到了自个背上。
“伊椀尊君,肖墨是不是很重,您会不会很累?”扶烟早已站在一旁观看了许久,见此忙跌凑了过来,表情甚是担忧。
伊椀扫了那已经跑去破洞的扶奕一眼,摇摇头:“无妨。”
丫的我还能怎么办,你又扛不动,你那死妖哥又不可能来帮我!伊椀在心里将那男妖咒了个几十遍,这么不绅士的家伙,就该千百年都找不到老婆!
“轰!”扶奕一脚将那堆砌起来的石洞踢了个稀碎。
强烈的日光射入了洞内,倒让这许久未见自然光的三人都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别过脸。好不容易缓了会,伊椀将肖墨往背上刚又抬了抬,便听得扶烟一声惊叫:“你放开我!我不回去!”
伊椀费劲的睁开眼,只是有什么黑影在面前晃了晃,随之一股强风又将她往后煽的一退。“不要——”扶烟的语气似乎很是绝望,但也慢慢拉出了尾音,显然是已经远离了这片方圆。
伊椀终于能好好睁眼了。她朝远方眺望过去,空中果然有了两处小黑点,离了她渐行渐远去。
“唉。”伊椀无奈的叹了口气。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何况原身已经救了她一次,这次就看她自身造化吧。毕竟......她已经是连照看个徒弟都要力不从心了。
此处魔女虽走,魔气尚存,对肖墨恢复不利。伊椀思索至此,即刻将青翎剑召出,废了番功夫才把肖墨扔了上去,然后足尖轻点,踩到了剑柄之上。
魔女既想着法将她们困住,无非是想抓紧时间将那打神鞭转移,又怕她们这群人死缠烂打不放手罢了。既然打神鞭已经不可能再回了储灵山脚,不如就去了那华楠山,上古神器若是有了归主意识,必定也不会离了原处多远,既如此,就去顺便互帮互助一把,来日也必不会没有些好处。
想罢,青翎剑剑头一扬,朝着华楠派的方向快速驶去。
“咳咳.....”他缓缓将双目睁开,却不由将胸口一压,喉间只觉涩苦。咳嗽了一阵,他忽然眼一凛,将手向胸间摸去。
没有.....怎么会没有.....他呼吸沉重起来,甚至带出了丝焦灼的鼻音。
“你在找这个?”有一袭白衣不知何时出现,步子踩近,无意间搅乱了他眼前的枯草推。他凝神抬了眼,怔然开口:“师尊......”
“是这个瓶子吗?”伊椀素手一晃,把它放到了他面前。“背你这两三日,觉得你胸口实在磕人,才暂且掏出来的。”
肖墨一咬牙:“师尊可是知道了里头装了什么?”
伊椀将头轻点,拾起一根小木棍在枯草堆里拨了拨:“离陨丹,是个好东西,值得你好好收着。”
“师尊不问这丹药从何而来吗?毕竟我......”
“我信你。”伊椀此时已将那草堆生起了火,在跳动的橘色火光的映衬下,她原本冷淡的面孔,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她别过头,语气淡淡:“为师信你为人,必不是偷抢来的。既然如此,从何得来,又有什么好问的。”
“师尊.....竟一点好奇都没有么?”肖墨收了那小瓶,又恢复了生机般死皮赖脸靠着伊椀坐下了。
“你已经大了。”伊椀扔了那小木棍,不再言语,闭眼间,已是养起神来。
他撑起下巴望着火堆出神,余光却是没有将师尊放过。
师尊眼下都淤青了不少....定是照顾自己的这几日,过于劳累了吧。师尊愿意损了自己也不害他,还如此信任他.......而他究竟是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么好的一个师尊。果然,也还是要变得更强啊,才能不让师尊为了自己,吃那么多原本不需要的苦......
肖墨垂下眼,嘴角扯出一丝坚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