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朝楼下一指:“就大堂有,你怎么连这俗习都不知道,可是第一次出来,在深闺待久了?”
伊椀没好气地转身,克制着向楼下走去。
“呼——”终于解决了人的三急之需,她松口气,只感觉睡意又有些上来了,便轻轻打着哈气走上楼。
这楼梯设计的也真是的,怎么这么难爬......她喘了两口粗气,才勉强拖着脚迈进了过道,拖着脑袋朝着尽头走去。
“呲呀——”她缓缓推开门,愣了一下,咦,她刚刚走的时候,难道关灯了吗?一个哈气又打了出来,她不再瞎想,只以为是蜡烛燃尽了,便走进去,将门带了起来。
“啊——舒服......”她抹黑着找到床,刷的一下将自己扔了进去,拉上被子就开始重拾睡意。夜深人静,正是发困好时机.....她头一歪,即将入睡。
“有妖!”
闷重,仿佛来自古远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瞬间从浅睡状态挣脱出来。她揪起被子,眼睛瞪大:妖!哪有妖!
忽然有一股她格外熟悉的掌风过来,她下意识反向躲开,整个人裹着被子,直当当滚到了床底,发出一道闷叫。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妖!可不就是她吗!
那脚步声轻轻浅浅朝她走过来,一股劲,猛地将她的被子掀开,只感觉那掌风又要下来了,伊椀又朝边上一闪,成功躲了过去,不过这下,她怔在了原地——这招式!
“嗯?”那人终于发出了一点疑惑音。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伊椀眼见他指尖一别,桌上的蜡烛便幽幽地燃了起来,她不由眯了眯眼,缓了一下眼前黑晕,才适应过来,抬起头。
“是你?”那人正欲取剑的手,猛地停住。
伊椀嘴巴微张,一时说不出话。
此人一袭白衣,灵带系腰,一枚玉佩挂在上面,泠泠有光,再上去便是张陌上如玉的脸,萧萧如松下风,翩然清举,一如往昔,只是,眼里却仿佛盛了一汪死水。
伊椀轻咳了一下,捏起嗓子,装的柔弱:“是你啊.....怎么不见伊椀尊君?”
他霎时沉了脸,冰凉的剑鞘几乎要贴到了她脸上。
一直潜藏在他身后的大兽走了出来,目光像藏了刀子:“不会说话就别说,小心刀剑不长眼。”
伊椀默默捂住心口:......这是她之前捧在掌心的球球吗,才五年啊!怎么已经长得跟它妈一样大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我才从妖界逃出来。”伊椀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起谎。眼下这个场景,她当然不能把扶奕牵扯进来,毕竟这兄妹俩向来不和,若他们听说是扶奕将她带来的,估计分分钟就会起疑心了。
他将剑身又压低了些,离她的脸颊不过分毫距离,语气淡淡:“是么......”
她生平第一次,在他眼皮子底下,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她顶上去:“我骗你做什么?伊椀尊君到底怎么了?”
他眼里刮起剧烈的风暴,剑柄就是一颤,球球的蹄子一把踹了上来,将他胳膊踢歪:“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