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收回倚在门上的手,依着习惯在四周检查了一番,右侧纸窗上的一个小孔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伸出手摸了摸,若有所思。
“跟那些山贼有关么?”伊椀凑上前。
夜琉略微别了别头,“不好说,这手法倒像是这些凡人干出来的,只是.....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药,能将我们都迷倒?”
伊椀低头看了看自个的脚尖,半晌道:“罢了,明日再说吧。现在出门,徒生事端。”
房门被夜琉合上,发出朽木的闷响。
一晃三日过去,她们外出四处打听,甚至离了那客栈十里路了,也依旧无果。
又是打跑几个不三不四的混混,日头下去,伊椀靠在树上,挫败到不想再动弹。
明明她不过是按照肖墨正常命数,带走了一个与他无相关之人,怎么到头来,她还是竹篮打水,一无所获?
“砰——”苍穹之上,陡然出现大片烟花,爆破般炸开,绚烂耀眼,璀璨至极。
三三两两路人惊奇地抬头,朝着天空指指点点。
“娘!那是什么!”
“是焰火,好看么?”
“好看!茵茵以后天天都想看到!”
“傻孩子,”妇人摸摸只及她腰部的孩儿小脑袋,“这种焰火,是那山上有了什么大喜事,才会放的,寻常可是很少见的,为娘上次见到的时候,都还没嫁给你爹呢。”
伊椀腾的离开树身,走到小道上,仰头仔细看了看那依旧在持续燃烧的烟花,心下有了想法。
看来,肖墨已经将那湛梦寻回,并送上崆峒派了。
而这盛世烟花,便是宴席的开始。
“夜琉,”她微微勾唇,“随我上山。”
崆峒山。
相较于外头的浓烈烟花,派内却是疏疏两行长桌,气氛静默。
偶有觥筹起的碰撞声,杯子放下后,顷刻又归于平静。
崆峒派向来派风严谨,又由于谢焱古掌位时间是八派内最为长久的,他本身就过于老派,因此可谓是将这派风发挥到了极致。
此时,坐在前案正前头的男子,发髻端正,长袍垂落在地,面色有些初春的凉。
他便是谢焱古的大弟子,司促。
谢焱古收徒极晚,进阶到了化神期才收了他这第一个大徒弟。因此司促也不过两百多岁,资质却好,已是元婴初期。
因此他暂且执掌派内主要大事,倒是无人争议。
“师尊听闻师妹平安回来,便安心闭关了,但在闭关之前特安排我来款待,如有不周,还望你见谅。”
他挽起宽松袖袍,伸手举起酒樽,示意下方之人无需拘礼。
首席之人捻了杯身回应,“谢过司促真人。”
“伊椀真人收了你这么个俊秀之才,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司促轻抿一口酒,放下酒樽,寥寥数语满是客套称赞。
被赞之人微微一笑,“我愚笨,只是师尊不嫌罢了。”
真是无聊。
伊椀站在屋脊上收回神识,朝着夜琉使了个眼色,便抓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双翼,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也所幸他们此时戒备松懈,她和夜琉才能悄无声息的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