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逃出生天,那团魔气刚出了崆峒派大门,便窜进了一处峡谷里。
等到了平地,伊椀再度被离月芊从魔气里踹了出来。
她堪堪落地,抬眼再看,眼前已是一片空旷,没了魔气踪影。
溜的可真快。
她呵了一声,拍拍衣服,借着月色寻找出口。
等到她终于摸瞎了七八回,天也大亮后,才拖着风尘走回客栈,将房门利索一推。
风萧萧鸣过,迎接她的,只有一动未动的铺盖,和空无一人的房间。
她头疼地拉开椅子坐下,撑着额头阖了眼。
“别睡了。”
黑气渗入窗纸,一缕缕结出一人的轮廓,挨着伊椀边儿露了出来。
她揉揉太阳穴,无奈地睁开眼,“你不如一开始带了我回来,又何必提前到了这等。”
“你以为奴家傻,奴家还不是以为......”
“以为他也逃出来了?”
“......看样子你也一样。”离月芊撑起一边头颅,额头几乎要贴到她下颚,媚笑道,“你跟她性子还真像。”
伊椀懒得搭理她,直接忽略了她的调戏,别过头道:“找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个妖。”
“可你这妖胆子大啊,”她手指不安分地从伊椀下颚上滑过,声线蛊惑,“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妖力这么弱的妖,搏斗技术倒是顶尖的。”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人耍的团团转。”伊椀想到昨夜被人那么贴身戏弄,心里就窝火。
“那你不也得救你的同党。”离月芊半躺在桌子上,轻薄的红纱下,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伊椀只当自己看不见,“想合作?”
离月芊半捂嘴,低低的笑:“那就要看我们的配合程度了。”
“好。”
她一锤定音,走到床前,指尖一动,将那铺盖散开,“刷——”的一下盖在了离月芊身上。
“勾人也是要分场合和性别的。”
她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借着扶烟的脸说出来了,不由有些快意。
离月芊探出头,也不恼,“奴家也不是谁都勾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奴家的手下哦。”
“......”伊椀仰头,泪流满面。
她,就不该跟魔女讲什么道理的——因为压根讲不通啊。
青色烟雨帐内,素锦薄被覆着一人之躯,司促确保他无恙后,方才从台阶上退下来,客气问道,“你可还有什么别的交代?”
“撤了那些护在我四周的仙友吧,我一个人便好。”
“可是你有伤在身......”
床榻之人浅灰亵衣微敞,墨发散在脑后,眼神浅浅,“促真人放心,只是小伤罢了。”
司促目光闪烁,有些凝重,“那白泽现在如何了?”
“无妨,不过是暂时耗尽了修为,已经陷入了沉睡。”
他抬起手,随手唤出一个光罩,点点蓝光下,那白色大兽悬空在里面,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似乎只是在做着一个毋长的梦。
他一个收手,那光罩自动消失,连带着白兽也不见了踪影。
司促轻叹口气,“这次梦师妹的事情,真是多亏它了。不过既然墨小仙友喜清净,那我便也不再打扰了。”
他点点头,在房门被合上的一瞬间,将目光投向了窗口。
那里大开着,能透见大片白玉兰,繁茂得勾住了窗扣,褐色枝条弯弯曲曲,迎风而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