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椀感受了一下时辰。
嗯,卯时,正是那些小弟子们的听课时间了。
反正肖墨这事一时半会也不打紧,不如就先去那溜达一下,让那些人也认认她这张消失了好几年的脸。
当初那华楠派的楚越,就算感受到了她比他高深的修为,都竟也只是把她往弟子那边的身份猜了去。
不过这也真不能怪他,毕竟原身这脸长得未免太过小家子气,就算一天到晚铁着张脸,也并不能改变了她这硬性的外在条件。
伊椀曾经对着水面的倒影研究了许久,都差点要萌生出一种恶趣味来。
这样一张秀气的脸,哭起来,应该格外我见犹怜吧。
可惜,原身不可能哭,她也不是好哭的主。
原身是对任何事都无欲无求,但她很清楚,她不并完全是,或者说清楚些,她更多的,是倔强。
一个从小就倔强到,受了任何委屈,任何伤害,都不会当着任何人的面,哭出来的人。
她哭,也只会是在黑夜里,无声饮泪。那是一种极度的脆弱,一种对自己的极度保护,这点她比谁都要清楚自己。
是的,她其实就是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在心里给自己设下高墙,不让任何一个人轻易进来。
只要不交出自己的心,就不会受到伤害。
前几次感情的无疾而终,大概都是这个原因吧。
将自己保护久了,就缺乏爱人的能力了。
罢了罢了,自己保护自己也挺好的。伊椀懒得再想这些,将青翎剑御得飞快。
等到她到了高地收起剑的时候,还没有解开身上的隐身诀。
然后她就看到一众小弟子们正规规矩矩地在那一边蹲着马步,一边听着某个所谓德高望重的元老絮叨。
看样子,储灵是又收了一堆新的弟子,才会轮到这些闲的发慌的元老出来进行入学说教。
伊椀对这些元老一向无感,可能是由于继承了些原身的记忆。
毕竟在原身记忆里,他们总是一天到晚杞人忧天,动不动就想拉她下水去继承掌门之位。
原身这么一个清清冷的人,都被他们逼得生了些烦,以至于都有些迁怒到了穆云南身上。
不然后头怎么会这么不给他面子,直接一口回绝了他想让她下山寻找神器的请求呢。
原身本来也不是这么完全不尽人情的人,从她难得善心大发救下了扶烟他们就可见一斑了。
此刻,她刚想解了隐身诀,跟他们客套地问个好。
“刚刚本老的话都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
一片齐刷刷的应和。
伊椀不由笑起来,这场景,还真有点像她当年大学军训喊口号。
那元老满意地点点头,“所以你们必须要严格遵守好派里的规矩,否则下场就是一条——被逐出师门!”
“秦元老,可是我听说,最近那个犯了派规的弟子,并没有被逐出师门啊。”
有小弟子不解问道。
他冷哼一声,“那弟子是不幸拜了一个率性而为的师尊,缺乏管教,才会如此误入歧途,错并不完全在他身上。”
伊椀越听越不得劲。
放眼整个储灵,估计没有真人比原身还要率性了吧?
难不成,这个老家伙在说她?!
嘿哟,正好她今天还正要干件符合门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