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心里其实有很多话翻过,觉得自己不将那些话说出来会很不甘心。
可在这时,却不想多说什么废话了,只想将她娘给说出来。
“宋承孝,您亲手毁了奴婢的清白,想让奴婢一生的给您们一家当牛做马···你做梦。”
“现在,名声没了,相公马上会死,奴婢也死了心了,可就算奴婢今天要死,也得让街坊明白,奴婢是生生被你们这一家狼心虎肝的人折磨死的,是被你这个亲亲父亲逼死的”
“奴婢要让人知道,您宋家酒坊的当家夫人,不会熬酒,奴婢要让喝过宋家酒坊所有酒水的人知道,这酒,每一样酒都是奴婢的娘,一个良奴出身的良民,熬出名的”
“奴婢,更要让大家知道,您宋承孝,就是个奸佞小人,一个货郎,欺骗了前河间府知府小姐,让她将最宠爱的大丫头许给你,并给您置办了这一间店面做嫁妆”
“可是,您用着我娘的嫁妆,养着你的发妻和一家老小。宋承孝,您有家有室,妻子却不能生育,所以,您将我娘骗来做了带子”
“如今,你们一家吃着我娘的肉,喝着我娘的血,却让我哥去战场上送死,我哥真的死了,您却还故意将我哥的死讯告诉我娘,让我娘生生被您气死”
“宋承孝,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宋家一门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这一家黑心烂肝的下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我诅咒你们,生,无人伺候养老,死,没后摔盆送葬···”
“胡说八道什么,你,你今天是反了天了···赶紧给我滚回去”
好不容易找回声音,人家却将话都说完了,也不管要教训人,这一刻,宋承孝只想将,这将他们家秘密全部曝光,并诅咒他们家的孽障赶走。
可惜,平日里小心翼翼却还是讨不到好,一不顺心就让人拳打脚踢却依旧希望得到一丝亲情的人,今天绝望了。
那么,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恨意,一心求死的人还怎么会在怕。
只见她颤巍巍的往后退,在退到对街门槛处时猛的往前跑。
“嘭···”
门左手边,偌大的一个白瓷描画红荷绿叶的酒坛子应声而碎。
酒花四溅,酒香怡人。
前一刻还拉着脖子吼的人,在这一刻躺在了香甜的荷花酿中。
那一地的粉红正在变色。
“呵!·····”
路边停步驻足的旅客,闻声跑过来凑热闹的店家商贩,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八月的天,天高无云,闷热虽然没了,但丝丝凉风正是合意,可是看着这一幕的人只觉得背脊都在发凉,一身冷汗。
好半响,一个圆脸小妇人咽咽口水,出声:“死了吗?”
“好··一会没动了,应该死了”
“天啦,没想到老宋是这样的人”
“何止是没想到,是完全想不到”
“可不是,我还以为这酒就是宋家娘子熬的,每一次回来,跟她打招呼,她都昂着头,一脸的了不起,活脱脱就是大富人家的气派,那一身的金银宝石,真是连镇守夫人都有不起”
“人家可不是了不起吗,明明不会生,却没有让夫家休弃,还给带回个这么有钱的带子”
“对啊?那带子果然是有福气的,这一来老宋家,就给他娘子带来了一大窜,你是不知道啊,她一个丫头,下头七个儿子,这一顺的娃还是炸着骗来的带子的骨血养的,难怪,难怪亲闺女要下这么毒的诅咒,都不知道被怎么折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