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没有躲避,眼看着庾二老爷的剑就到了身前。
庾二爷吓了一跳站起身想要阻止,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剑尖在李煦胸口上停下来,庾二老爷脸色涨得紫红,这个李煦从头到尾都没有畏惧,也不肯受他们的挟持,如果自家有这样的后辈,他当会觉得与有荣焉,可偏偏他这样对待三丫头。
庾二爷上前抢下庾二老爷手中长剑:“叔父消气。”
庾二老爷冷哼一声重新坐下。
庾二爷望着李煦:“我家三妹因为李家的事伤成这般模样,李兄这样说话是否太过不近人情,无论怎么说,三妹也是救了李大太太,算是对李家有恩,你们难不成就要看着她躲在家庵一辈子。”
“不必再跟他说了,”庾二老爷道,“他这样薄情寡义你三妹嫁过去也是受苦,倒不如一辈子不出阁,有我们庾氏一口吃的,就不会亏待了她。”
庾二爷大为焦急,看着李煦:“李兄,你倒是说句话。”
李煦再一次躬身:“如今家中长辈都被朝廷带走,庾二老爷想要我一声保证,只怕我无法从命,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私下应允有违礼数。”
庾二爷听到这里心中一亮:“我就说李兄不是那种人,叔父你误会李兄了,眼下李家这样的情形,李兄也是处境艰难。”
庾二老爷看向李煦,脸上的怒容消减一些:“方才看到卫所一片狼藉,是发现了叛党?”
李煦道:“正是,我们奉朝廷之命前来排查,几个百户趁机想要离开,我让人拦截……”
庾二老爷皱眉道:“可抓到了人?”
李煦点点头:“拿下了三个百户,但是剩下的人,手持利器伤人无数,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诛杀。”
庾二老爷仔细地听着,李煦直奔这里抓人,恐怕事先刑部已经得到了消息,如今这样的结果也算有些功劳。
“简王谋反,大周动荡,朝廷自然会关切边疆重镇的情势,”庾二老爷说着看向李煦,“不过奴儿干一直太平,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
李煦道:“只是收到些消息,还没有证实,奴儿干地广人杂,万一出事只怕无法控制,更何况与其他关隘不同,奴儿干用的大多数是当地的土官,朝廷无法及时掌控那边的消息。”
庾二老爷听到这里心中微动,庾家老祖宗开始就在北疆守几个关隘,表满上听起来很风光,其实那些地方危险又贫瘠,一代一代地将人手都耗在那里,想一想就不甘心,所以他才会四处走动。
广宁卫是个好地方,可惜有个马家在那里。
朝廷让李煦去查案,显然不信任马都督,真的闹出事来,马家不能再被重用,也许就有了庾家的机会。
“奴儿干我有些认识人,”庾二老爷看向李煦,“你想要打听什么?我可以去帮你问问。”
屋子里气氛缓和下来,庾二爷立即笑着上前:“李兄先坐下,我们慢慢说,北疆地广,人多眼杂,你我两家不是外人,我们庾家也希望李家能渡过眼下难关,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定然会帮忙。”
等到一切过去了,他们两家就能结亲,若是李家还不能脱身,两家没有结亲,庾家也能全身而退,庾二老爷向李煦点了点头。
……
吃了廖先生的药,徐清欢就觉得困倦,没能等到宋成暄回到屋子里,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