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我怕黑,在黑暗的环境里有点异动都会很害怕…”
短暂的沉默过后,当她刚要继续狡辩之时,便听得一声低沉的嗓音,“比起怕黑,娇娇可能更怕我…对吧?”
月修这如老酒般醉人的声音,差点勾得她直言不讳地说上一句,好兄弟所言极是!
当然这种讨骂的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就算了,她要是真敢说出来,保不准他会直接在床上废了她,以后走路真的只能靠他抱着走了。
所幸她是手快,而不是嘴快,不然都不知道要吃多少暗亏!
为了稳住他,她决定说些讨喜的话,于是她笑着抱住他的脖子,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阿修,你以后不仅是黎民百姓的天子,也是我一个人的天子,我又怎么可能会怕你呢?”
这情话说多少句都不要钱,能白白哄人开心,又何乐而不为呢?
云不易如是想道。
月修听了她的话后,总感觉他胸膛里困住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无论她是不是在说假话来骗他,他都愿意盲目地相信,他在她的心里是有地位的人。
此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猿意马之下险些情难自禁,他抿了抿薄唇,抬起手顺着她的墨发,柔声道,“我不是任何人的天子,他们拜的只是天威和权势,而我是要和你拜堂的男人,仅与你一人共赴余生”
云不易愣了愣,她呆呆地扬起头想看清他的样子,却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除了黑,就是黑。
这家伙说出的话再深情又怎样,帝王家都是天生凉薄的人,嘴上是爱你爱得要死,真要到了生死关头之后,也是想你想得要死,只不过是想着该怎么换你替他去死。
历史上都已经留下了那么多可供后人借鉴的过往,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听到什么就相信什么。
即便她所在的古代没有任何史书记载过,是个纯架空的地方,但她深知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
永远不要指望一个人的口头承诺能够带来什么好处,她从来都只信能牢牢抓在手里的东西。
那些好听的话,她比谁都会说,可她不会去相信自己说出去的话。
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说假话,无关对外,还是对内,只是单纯的趋利避害。
月修将话说得越圆时,她就会变得越清醒。
这种画大饼的行径,她早已熟得不能再熟,在乌云盟会里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哪怕他说的话是真的,她也不想去赌。
月修生来尊贵,有着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他就算是再喜欢她,站得那么高的他也会有迫于形势而松开她手的那一天。
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能依靠的又有谁?
与其惴惴不安着瞎想,还不如一开始谁都不依赖,就不会有被抛下的机会。
一如她在乌云盟会里的日子,与人搭伙不如与己搭伙,靠自己最是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