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瞧着她没敌意,便慢慢地挪坐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她还记得,她会不会向沈师兄告他的状呢?
因为他没有及时地出现,去化解她和绿衣的斗殴,不然她和绿衣也不会打起来。
如果她不记得,他要不要提醒她小心绿衣呢?
虽然会显得他很莫名其妙,可她会相对安全许多,但她要是和沈师兄提起,那他就完蛋了!
因为他擅自瞒下了绿衣和她打起来的事实,而且还当着沈师兄的面说谎,颇有些胳膊肘往外拐的感觉。
若是露馅得那么快,沈师兄以后会怎么看他呢?
这哪边都没讨到好,他还惹了一身骚!
元秋越想越陷入心烦意乱中,手里的蒲扇不由地猛扇起风来。
“这就要看你了”云不易咧嘴一笑,似是看出他的纠结,特意给予他选择的权利。
那轻灵的声音似山间清泉,缓缓平复了元秋烦躁的心湖。
元秋愣了愣,手中扇风向药罐的动作慢慢停下来,随即疑惑地指着自己问道:“看我?”
云不易老神在在地点头,坦然落坐在地上时,她抬起手拍在元秋的肩旁。
“随心而为,不必拘谨”
这话她说得轻松,元秋却听得沉默。
因为他感觉她拍过来的手,似有千斤般重,无形中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若是选得不理想,那也回不了头了。
元秋默不作声地拿着抹布拎起药罐,往瓷碗里倒出来药水后,他端着盛有半碗水的药,举至她的面前,神色认真地看向她,只道:“你敢喝吗?”
敢吗?
她敢吗?
元秋不断在内心发问。
在她处于清醒的状态下,她会选择信任他吗?
虽然他很想知道,但他不敢去问。
因为他怕她会骗他,也怕她连骗都不想骗他。
云不易垂眸看向元秋抓着药碗的手时,他的指尖正一点点攥紧,似是感觉不到药碗内外冒出的热气腾腾。
之前她先试探他,随即他后试探她,算是杀了个回马枪。
这是一场较量,输赢都有价码。
赢则交心,输起间隙。
曾在现代里过刀尖上讨生活的云不易,哪有什么敢不敢的呢?
即便前路再艰难,她也会鼓气往前冲去!
虽然她不了解元秋,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她伸出手去接过元秋递来的药碗。
纵使她想豪气地一口喝下,可刚煮出罐来的药水,光是摸着碗边都觉得烫啊!
不等药放凉些在喝,直接灌肚容易嘴起泡。
即便她想取得元秋的信任,但也没必要建立在需要伤害自己的基础上。
反正她肯定会喝掉,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元秋见她接而不喝,心里升起了些小失望,却听得她说:“我敢归敢,就是药太烫,你总得理解下我的难处吧?”
这话说得在理,他看着药碗上不断翻涌的热气,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蒲扇递给她散风,似是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才肯放心的样子。
嘁…这小子什么眼神?
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靓女无语。
云不易泰然自若地接过蒲扇,挥动间散去碗面的热气后,直接当着元秋的面就喝下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