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梅华已向姑余等人传信,姑余将崖槿带到了金极宫等着。梅华三人带着真一一进宫门,姑余就迎了上来:“老身谢过梅族长、公主。”“夫人不必客气,君上去往东海水族借宝,迟一些便立刻帮崖槿将魂魄合一。”梅华礼貌地回礼。
姑余的目光扫过还在昏睡的真一,心下愤怒:“就是这妖道?”“是”梅华答道。姑余强忍怒意:“若是无用,老身这就取他性命。”“且慢”梅华阻到:“夫人稍安勿躁,我妖界之人没必要为一个这样的人遭受天谴,夫人已修炼近千年,更要保重,君上交待将其押入水牢受刑。”
姑余听闻面上一松,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金极宫的水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妖界处刑一般为流放、迁徙,少有极刑犯会被关进水牢,那里阴冷至极,整个人泡在水里只露出头部,身体慢慢腐烂,像有万千虫子在爬,而且无法施展任何法术,只能眼看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姑余见这个处理结果很是满意,便没有说什么,清乐见状上前一步:“夫人,小槿如何了?我同您一道去看看她。”姑余冲着清乐笑了笑,拍了拍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背。她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也可能是看中她待小槿的情真意切,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自己也说不好的感觉。
梅欢欢见清乐随姑余走了,颇觉无聊,梅华让她与自己一道先把真一锁在清辉殿旁边的一处杂物房,水牢只有君上才能开启,要等君上回来再将真一投入。两人把真一送至杂物房,丢到地上,丰辞等几位重臣听说他们回来了,赶忙匆匆赶了过来。
对于一个人类,还是妖道,妖界众人既是不齿又是愤恨。丰辞出言道:“既然敢伤我妖界公主,我看他是不想活了。”说罢,脾气耿直且暴烈的老头照着真一的屁股就是一脚。真一被踢得哼哼着醒来,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据说崖槿公主中了摄魂术,是他施的法?”丰辞看向梅华,梅华点点头。丰辞又踢了真一一脚,真一被踢得哎呦了一声。“就他?他居然术法如此高深?”丰辞恼怒地瞪着地上揉着屁股,依然一脸茫然的真一。
“妖道是用邪器摄魂铃对崖槿施术的。”梅华从袖中拿出摄魂铃,大家围过来朝摄魂铃中看去,果然几个蓝色的小光点浮在铃中,梅华伸指点了一下铜铃,小光点游动起来。丰辞看了几眼,气呼呼地将真一从地上拎了起来:“你这个妖道,走,去给崖槿公主魂魄归位。”
不等真一反应过来,丰辞已经将他拎到梅华面前,真一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也是,他道法再高,毕竟只是一个人类,来到妖界如同一只弱鸡,任人摆布,何况风谨从他神识中剥离摄魂铃的时候也没客气,多少还是损伤到他的神识了。梅华见他这副模样,心生厌烦:“丰辞大人,君上已去东海水族借宝,迟些会助崖槿魂魄合一。”
丰辞冷哼一声,待把真一扔在地上,却不知是何缘故,刚真一接近摄魂铃,摄魂铃便有所感,此时震个不停,一团橙红色的光晕从铃中升起,逐渐变大变淡,在场众人包括真一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雾蒙蒙的橙红色,里面渐渐浮现了一个人影,正是小小的崖槿,憨态可掬的小女娃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看来是贪玩儿的小公主一个人有些无聊。
大家鸦雀无声,“哎呀”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梅欢欢恍然大悟地说道:“这是崖槿魂魄出窍之前。”梅华仔细看了一下,夜幕低垂,应该正是崖槿失踪的前夜,看来虽然这真一只会抽离魂魄不会归位,但由于摄魂铃是在他神识中一直炼制的邪器,还是会被他感受及驱使,这应该是不小心开启的崖槿魂魄离体之前的短暂记忆。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小女娃的一举一动,仿佛这般盯住了,她便不会失踪。突然,一样事物从半空某处飘入进来,崖槿伸手接过,天色太暗,看不清她手中的事物,只依稀能看见那东西冒着青色的光。崖槿把那东西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又贴在额头,因为是背对着,依然没有人看出那是什么,又过了一会儿,小女娃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迈开小腿儿向外面奔去,现场众人捏了一把汗,有人呼出声来,想唤她回来。
崖槿在黑暗里穿梭,直到花族后面的桃林,她欣喜地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人,突然她好似看到了来人,面上的表情惊喜又惊讶,只是电光火石间,她身体一抖随即倒下,手中的事物也落在桃林的地上。橙红色的光雾此时消散开来,众人心里顿觉压抑,看来这就是崖槿失踪的过程了,倒下的崖槿应该是被弄晕了,显然不是这个真一潜入妖界施的法,应该是有人把崖槿弄到了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