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刚刚那身衣裳,顾修文虽然没有细看,却也发觉到衣裳的衣襟上头,有两个发暗的点。
想来也是陆雯晴忙完所有的事情,挑灯缝制衣裳,结果手中的针不小心刺破了手指,血珠滚落,滴在了那衣裳上头。
尽管这衣裳后来浆洗过,但血色不好去除,即便寻常人瞧不出来,顾修文却是看的分明。
因而,对陆雯晴也是一万个心疼。
“嗯。”陆雯晴忽的得了关心,脸颊越发红,小声应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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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放榜,府试的结果出来了。
白永和得了案首,白米豆得了二十二名,虽说只是乙等,却也是通过考试,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童生。
白家村近几年都没有再出过有出息的读书人,童生都不再有一个,这次不但有了,而且一下子两个,还是年岁这般小的。
明年岁试若是能够再考中,便成为了秀才老爷,倘若成绩优异成为禀生,不但家中的田地不必再交税银,还能从县衙领取了廪膳银,那可就是实打实的高人一等。
这可是全族人的荣耀,整个白家村的人都为此兴奋。
而白康元呢,也有意趁着这样的事儿,在白家村摆上一次宴席,替两个人庆祝一番。
这几年白家村富裕,各家各户手头宽裕,都惦记着祠堂这里,捐钱给物的,祠堂也是富的流油,得寻个由头,多些花销。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白康元打定了主意,去寻白金北和白石堂商量这事儿。
白金北和白石堂两个人正在白石堂家里头说话,瞧见白康元来了,便急忙拿板凳端茶水。
白康元先是说了些恭喜的话,接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白金北和白石堂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我俩正商量着这事儿,可巧里正叔你就来了。”白金北道,“我们俩的意思是,这事儿张罗归张罗,咱们村子里头愿热闹归热闹的,咱们自己乐呵乐呵就好,俩孩子就不出面了。”
“一是他们俩还筹备着明年的岁试,实在抽不开身子,连这回报喜都还是玲珑阁的郭掌柜带回来的,俩孩子在县学压根就没回来。”
“二呢,是俩孩子也觉得,就是考上了个童生,才刚开始,大操大办的,实在有点愧对大家伙的恭贺,等往后真有大成就了,咱们再庆贺也不迟。”
“说的有些道理。”白康元沉声点头。
白米豆和白永和俩孩子成日在县学里头读书,这场面上的事儿经历的也少,村子里头热闹起来,他们怕是也觉得聒噪的很,有些个心地好,嘴却碎的人,说出来的话也不中听,平白让俩孩子心里头别扭,得不偿失。
再来,俩孩子都不是自大爱炫耀的,往后更是有大志向的,这会儿因为考上了童生便将俩孩子捧上了天,若是俩孩子飘飘然,被捧杀了可不好,若是俩孩子能固守本心,势必又觉得自己配不得这样的恭贺,心中惭愧。
且读书人嘛,名声是极为重要的,若是让旁人传出什么话来,说他们两个人不过考了童生,就盲目自大,在村中吹嘘炫耀,对两个孩子也是极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