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乾勉强放下心,他眉头依旧紧蹙,他捏着沈桐的手十指相扣。
“大哥,这件事暂时不要让更多人知道,我们尽量在酒宴开始之前回来,你们得帮忙稳住局势。”沈桐认真道,神色不容拒绝。
沈伯修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但他知道,他必须稳住这边的局势,才能让沈桐他们安心,只能勉强道:“快去快回。”
他们只能看着沈桐与段承乾离开,门外停着车,是官方派来护送他们的,那人不着痕迹的将一把武器交到段承乾手里,神情严肃:“我们安排了狙击手过去,希望不会有用的狙击手的时候。”
这足以表明官方对他们的信任,段承乾点点头。
赵廓所说的最高的位置指的是京城一座大厦,隶属于赵氏旗下,早些年因为过高而停止施工,因为地理原因,那个位置显得格外高。
电梯还是裸在外面的,两人携手上去,最顶层是一层毛坯,并没有装修,混凝土凹凸叠在一起,显示出一种日暮西山的颓然。
铁门早已生了锈,随手一摸,手上都是红色,段承乾一脚将门蹬开,一路往天台走,地上都是散乱的药品和放置的空饭盒,不难想象,赵廓在这里度过了多少天。
天台边缘放着一张桌子,赵廓就坐在桌子边上,桌边还放着一只大缸,塑料的,里面看上去非常严实。
即便早已落魄,即便疾病缠身命不久矣,赵廓仍旧坐在那里,桌子上放着最劣质的红酒,场景简陋,他仿佛仍旧坐在高级餐厅。
“你们来了?”赵廓转过头,笑意盈于嘴角,他整张脸的凹陷下去,这比镜头里看到的更为可怕,也更加阴森。
段承乾护在沈桐身前,眼神凌然,“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垂死挣扎,还是带着更多人跟你一起下地狱?”
“一起下地狱?”赵廓眼睛一亮,“这真是个好主意,可是……”他跌跌撞撞站起身,与从前相比,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衣服穿在身上,像挂在一个杆子上。
“我只想要你们陪我一起下地狱啊!”赵廓眼神阴冷,带着疯狂,他死死的盯着沈桐,“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沈桐冷然道,“一切都是注定的,哪怕从前你那样害我们,爷只是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也只是仗着自己势力强横。现在反过来了,你就不甘心了吗?”
赵廓手里紧紧地捏着那个遥控器:“贱人,给我闭嘴!你再敢说一句,我就立刻让他们陪我一起死!”
段承乾眼神可怕:“你就只会威胁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吗?你对我妻子放尊重点。”
“你搞错了情况吧段承乾。”赵廓匪夷所思,“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你,还有你,”指头一一指向沈桐和段承乾,“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把你们所赐,如果不是你们,如果不是你沈桐,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始作俑者,无关乎此。”沈桐扯了扯嘴角,“把遥控器放下,你还能活下去,药剂已经研究上市,你知道许多不能见人的秘密,这些可以换你一条命。”
赵廓剧烈的喘息着:“你让我这样的人,去牢里看别人的脸色,你是怎么想的?”
“你已经害了够多的人了,还不打算收手吗?”段承乾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沈桐汗毛耸立,伸手想要去抓住段承乾,但她抓了个空,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可她不能声张,不能引起赵廓的注意力。
对面的楼上,狙击手已经就位,可是赵廓站的位置是一个死角,无法攻击到。
“笑话,我为什么要收手?”赵廓怒极反笑,“天之骄子,现在你就要到我面前的求我了,这就是你求人态度吗?跪下!”
“赵廓,你不要欺人太甚!”沈桐冷冷道,“沈之初如此善良,你这样的人,你就不怕下去之后吓到她吗?”
一句话仿佛击中了赵廓的弱点,他神色恍惚起来,眼前仿佛浮现出沈之初的笑脸,情不自禁的抬手,朝着空气抚摸,段承乾找准机会,伸手企图打掉赵廓手里的遥控器。
赵廓忽然清醒过来,眼眶充血:“你想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