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将树影投射在窗棱上,斑驳孤寂。
已经是三更天了,青箬仍旧没有睡意,睁着眼看着屋顶心思百转。
一室之内,十数人中有人不时的说梦话,而鼾声也是此起彼伏,身下的床板硬得仿佛一块石板,原本就认床的人,今夜怕是无法安睡了。
思考片刻,青箬起身披了件长衫,蹑手蹑脚地轻推开门出去了。
三月的天,夜凉如水,一出门,她便感觉到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将衣衫紧了紧,她便走下屋廊。
院内空寂,春风顺着门栏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声。
青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将手肘搁在石桌上支着下颌看着盈月。
景兴帝让她进幽掖廷的原因无外乎两个,一则是慕容家的反叛,他要告诉旁人他的态度。
二则是那晚青箬刺他的那一刀,那晚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若是哪一日被传出来,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景兴帝这样处置,不知是因为慕容皇后的缘故护着青箬,还是怜自己救过他几回饶自己一命。
若说景兴帝待自己也上了心,那也无须回到这深宫高院里受这样的罪。将她同虹儿一起送到开州也未尝不可,再不济也不用特意说无召不得出的话。
天子日理万机,哪里能想到自己这颗小栗粒,恐怕自己这一辈子都得困在这里了。
越是这样想,心口越是被堵得难受。
青箬微微的叹了口气,整个人聊赖的趴在石桌上,甚是颓唐。
此后数日,青箬一直跟着张嬷嬷在御膳房里做事,虽然她的动作不快,但胜在细致。
总是有人故意刁难于她,她并未给过回应,兀自做好自己的事情。
自她知晓要来这幽掖廷,便已想到这些坏处,如今她身后再无依仗,只能凭着自己的能耐。
她不愿惹事,只要不过份,全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