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哥哥双眼通红看着自己,而床尾的椅子上景昭那张精致的脸上竟青青紫紫,那双分明的双眸同样紧张地看着自己。
后来才知道,李悦将自己打晕后,砸了家里的所有东西。
是好心的邻居回来时看到昏迷的自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景昭脸上那些青紫伤痕全是哥哥的杰作。
后来好多天,自己都没有再看到景昭,问了哥哥也只是佯装凶狠地说:“管他做什么?你现在这副丑样子全是拜他所赐。”
原来,李悦误会景昭是因为我才不愿意同她订婚,才来找自己泄愤。
身体好了回家后,景昭仍旧没有出现。
过了半个月后,哥哥将他带了回来。
景昭诚心向我道歉,还特意买了我念了很久的周杰伦的演唱会门票。
带着两个毫无音乐细胞的人进了现场,听着四周的尖叫,自己没由来地开心极了。
从那以后,景昭便开始接送自己上学放学。
后来与景昭在一起后,哥哥气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将我关在房间后,拉着景昭喝了一宿的酒,隔着门都听见哥哥又是恐吓又是威胁的话。
后来哥哥因病离世,原本与景昭定下的婚期亦无限延后。
后来大学毕业后自己便进了哥哥与景昭创立的栎昭网络公司,自己继续着哥哥的遗志,与景昭将栎昭迈上更高的台阶。
一年后,与景昭终于定下婚期,却被李悦一手摧毁。
婚礼前夜,李悦命人将我偷偷带出酒店,又打电话叫来景昭。
浓深的夜里,陡峭的悬崖壁上,自己的嘴巴被胶布紧紧粘合着,双手被缚,整个人在风中摇摇欲坠。
那时不过才秋末,可吹向自己的风像是冰刀一般不断地切割着肌肤。
头顶上的崖边,景昭任由李悦撕心地控诉他背信失诺。
“与她无关。我早与你说过,我从未爱过你。”
他的话深深地刺激了李悦,她像是失智一般,纵身朝悬崖跃下,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同样在不断下降。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景昭一眼,却在睁开眼时便看到他。
他与我一样,二人半悬在黑夜中。
“你别怕,我来救你。”小心翼翼的声音里伴着抚慰。
没由来地,眼泪在那一刻如雨一般落下。
当他紧紧拥住我的时候,我知道我不必再害怕,因为有他。
还不待我彻底安心,身下支撑着我们二人的树枝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一声裂响。
我明显感觉到景昭肌理的紧绷,而后感觉到他正看着我。
漆黑的夜里,我瞧不见他的神色,只感觉特别地灼人。
忽地,他紧握着我的手,原本被解开的绳索,又被他缠回我的手臂间。
“景昭?”我紧张地看向他,“景昭,你做什么?”
他并未回应我,只将我的手紧挨着身下的枝干。
猛然间,我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想甩开他的手,可已被他与树干捆绑在一起。
“不要,景昭,你快放开我。”我哭着求他,胡乱地甩着头。“景昭,你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了。景昭,景昭。”
景昭充耳不闻,待忙好一切后,才看向我,温柔地安慰道:“乖。”
我一直摇着头,嗓子干哑地说不出话。
“以后照顾好自己。”
“……”
“好好活着。”
“……”
“忘了我。”
“……”
“我爱你。”
他用力地吻着我,像是沙漠里无水的旅人汲取一点点水源。
他纵身跃下的那一刻,我感觉天似也落了下来,重重地压在我身上,痛得四肢百骸一寸寸断裂。
……
永平八年,三月初五。
景兴帝册封龙氏青箬为后,封其长子李湛为太子。
太子李湛十八生辰礼过,景兴帝颁下传位诏书,自此与皇后龙氏隐于世间,偶有传闻二人踪迹在漠北出现,又有在江南之地,更甚出现在西辽境内,说法众多,并无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