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容明白许锦言说的话是搪塞她用的,方才外甥女指的那女子,衣着平凡,还在最便宜普通的街边小摊挑选胭脂,肯定不是官家小姐,也肯定不是许锦言能认识的人。
既然不认识此人,外甥女却那她来做借口,那定是因为许锦言要做的事情,不便让白意容插手,这才寻了个说法想让白意容回避。
白意容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既然如此,她也不会多打扰许锦言,。
但是她有些怕许锦言出事。
“真的不需要我同你一起去?”白意容还是有几分不死心。
许锦言道:“忍冬跟着我呢,忍冬这些日子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打一般的人都不成问题。”
白意容想了想,便独自上了马车。忍冬的武功确实不错,保护外甥女应该没有问题。而且许锦言一个高门小姐能做什么危险的事,估计就是看见那书画摊子好玩,想凑个热闹罢了。
白意容也没做他想就上了马车,反正今日采买的东西已经买完了,就让许锦言一个人去玩玩吧。等过几日嫁了人,就算是一个人上街游玩,心境与此时相比也就大不一样了吧。
白意容走后,许锦言便慢慢的走向那个书画摊子。
那书画摊子极小,统共也就挂了四五副字画。但西羊市的书画斋多了去了,能买的起书画赏玩的人才看不上这种街边小摊,真正打算买画的都是直奔丹青斋,没有几个人会停下脚步欣赏这种街边的书画小摊。
无人问津,但是那书画小摊的主人却不慌张,也不急切。慢慢的在铺陈好的白纸上精心绘画,似乎画的是一副梅花。在这样的吵杂的市井街头沉下心绘画,也算是一道难得的风景。
许锦言在那女子面前坐了下来。
女子察觉到了面前有人,画着花瓣的手便是一顿,她慢慢抬起头来,看清许锦言之后,瞳孔微不可察的缩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
“姑娘想买什么画?”女子开口问道。
许锦言将摊子上的画作一一看过之后道:“看起来夫人的画以花草居多。”
那女子看了看自己的这四五副画道:“也不全是,只是今日将这几幅摆了上来而已。若要画别的,我自然也能画。”
“我其实也不知道想买一副怎样的画,夫人若是得闲,便替我想一想,夫人画什么,我买什么。”许锦言含笑道。
那女子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头,重新摊开了一卷画纸。
一炷香之后,女子止了笔。
许锦言细细一看,那是一副桃花图,浅淡的粉色嫣然而娇俏,盛开在枝头,活灵活现。
“桃花…。刚好适合现在的时节。”许锦言轻笑。
那女子给这幅图上洒了些金粉道:“也刚好与姑娘额间的桃花相衬。”
许锦言注视着那些金粉笑了一笑,“那就请夫人替我包好吧。”
她示意半夏付了钱,但在半夏准备接过那卷画的时候却被许锦言阻止,半夏有些惊讶,但还是顺从了许锦言。
许锦言自己伸出手将那卷画拿了起来,对那画摊女子道:“多谢夫人了。这幅画我很喜欢。”那女子笑了笑,眼神却紧紧的盯着那副被许锦言拿在手里的画。
许锦言看出了她的紧张,但并没有多言,带着忍冬和半夏便转身离开。她知道身后书画摊子的女人一直在盯着她的背影,但许锦言一直都没有回过头。
待拐入一个无人街角的时候,许锦言才立刻将手上的画轴扔在了地上,半夏和忍冬有几分疑惑,愣愣的注视着地上的画卷。
这画不是小姐刚才买的么?还等了那样长的时间,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许锦言看着那副卷轴道,“忍冬,你身上有火折子没有?”
忍冬摸了摸衣袖,点头道:“有。”
“烧了。”许锦言指着画。
忍冬有些不明所以,半夏此时却有几分明白了,半夏看着那被扔在地上之后微微有些摊开的卷轴沉思了一下,那卷轴上金光闪闪,散发出的光芒却有几分诡异。
半夏刚想靠近看个究竟却被许锦言阻止道:“不要碰,那是金素粉。”
半夏是苗疆人,自然知道金素粉是什么样的东西,金素粉是西域的一种毒药,奇毒无比,不用吞食,沾上皮肤之后立刻身中剧毒,神医难救。
半夏立刻大惊失色,“小姐!那个人想害你!”
“你还没看出来?那人便是孙白娘。”许锦言看着被火燃烧起来的画卷,明灭的光芒在她的脸上浮现。
许锦言话音刚落,努尔布就从天而降,小跑两步到许锦言身边问道:“小姐,你怎么今天会来找孙白娘?”
半夏惊魂未定,看着努尔布便骂道:“你怎么回事,那孙白娘给小姐下金素粉你怎么都没有发现?”
努尔布一脸的不明就理,但他清楚金素粉是什么样的东西,再一看地上正在燃烧的画卷就明白了个大概。
“是属下失职。”努尔布也起了几分后怕,幸亏许锦言自己发现了,这若是没有发现,得酿成多大的后果!
许锦言摇了摇头道:“那样细小的粉谁也看不出来其中有问题。不过让我惊讶的是,孙白娘居然是这样果决的一个人,说下毒便下毒,一点的犹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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