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疑点颇多,本官要仔细查问清楚,今天就到此为止,退堂!”县令决定施展拖字诀。
“大人既然说此时疑点颇多,那民妇的孙儿呢?他既无实际罪名,大人难道还要羁押他么?
若只是‘宵禁斗殴’一个疑点,大人派人去问问便知,花不了都多少时间!”徐氏哪里肯退堂,退堂之后给他们时间去收买邻里?
“大胆刁民……”县令气得拍了惊堂木。
徐氏挺直了腰板儿:“大人,民妇的要求过分了么?大人为何如此激动?民妇不过是请您派人去问问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人却暴怒如此,实在是让民妇不解!”
徐氏这么一说,外头的那些个百姓们就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徐氏说得对。
声音越来越大,县令不得已又拍了惊堂木:“肃静!”
“尹徐氏胆敢藐视公堂,来人哪,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不可!”尹富见有衙役来拖徐氏,一下子就急眼了,他忙倾身护着徐氏。
而这时从堂外走进来一名穿文士衫的中年人,他跨进公堂看着县令道:“江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本官算是见识了!”
江涛看见这个人之后脸色一白,他忙起身走下来,拱手跟来人行礼:“下官见过周大人。”
江南县是州府所在之地,是属于上县,所以江涛的官阶是六品,他嘴里的周大人也是六品,可这周大人是巡按,有替天子监察百官,监察吏治之职责,手上的权利很大。
所以江涛才会这么惶恐,甚至口称下官。
“不敢不敢,本官跟江大人的品阶是一样的,可不敢受江大人的礼。”周巡按侧身让过了,然后道:“本官刚好走到江南,既然江大人在审案,本官就看看江大人审案吧。”
江涛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重新回到堂上坐下,然后吩咐人去将当事的捕快全叫来,还有当时跟尹大森一起打斗的几个人,以及岳氏母女。
再不说什么退堂细查,杖责徐氏之类的话了。
“锦绣坊是邵家的?”尹桃觉得这事儿咋就这么巧呢?
邵家是牧十小姐的外家,这个牧十小姐缠沈啸缠得紧不说还当街为难过她。
“不是说邵家是开船行的么?”
帮沈啸去查探这件事的人躬身道:“回姑娘的话,这锦绣坊是邵家小姐邵静谊的嫁妆,在江南府的话……算是个中小秀坊,这种秀坊江南府有很多。”言下之意这种小秀坊对江宁织造构不成威胁,所以江宁织造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反正整个江南府最好的绣娘都在江宁织造。
尹桃明白这人的意思了,邵家开船行的是没错,不过儿女手上也有些杂乱的生意,就像现代的财团,一个主业,无数个副业。
“多谢您了!”尹桃将以给荷包放在桌上推到那人的面前,那人收了荷包,跟沈啸和尹桃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你从哪儿找的人?”尹桃问沈啸,沈啸道:“这人是江宁织造的管事,他们对江南府的绣坊最为熟悉,好了,走吧,咱们该去救你阿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