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的臭脾气,这辈子是改不掉了!”
老人看着赵御可怜兮兮的盯着碗里的那一颗腊八蒜,随即朗笑一声,伸出筷子毫不避讳的将赵御碗中的腊八蒜夹起,扔进自己嘴里。
“说来也奇怪,我还觉得,依照你师父的臭脾气,这张名片我是这辈子都要不回来了。”
老人一边嚼着酸甜正好的腊八蒜,一边有些疑惑的看着桌面上那张皱巴巴的名片嘟囔道。
他和田子厚认识了四十多年,这一张名片,还是当初自己刚刚进入京都大学的时候,送给田子厚的。
这一张比起街上发的小卡片都要简陋太多的名片意味着什么,半个京都的勋贵都一清二楚!
三十年前,表面上在京都已经走投无路的田子厚,都没想过要将这东西换回来。
现在却让一个年轻人带给自己?
这个年轻人在田子厚的心中,该有多大的份量?
“你是他的儿徒吧?”
老人嚼着腊八蒜,盯着赵御轻声的问道。
除了这个关系,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让那个老倔驴做出这么掉面子的事来。
赵御点点头,对于田子厚而言,他就是那老家伙百年之后披麻戴孝的人。
“难怪……”
老人将那一碟子腊八蒜全都吃完,随即拿起一旁已经吃完的碗,将这盛面的碗仔仔细细的舔了个干净。
而周围那些吃饭的大学生们,似乎对着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
“行了,饭吃完了,我下午还要给学生们备课,就不带你转了,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四下转转。”
吃完饭,老爷子起身。
“知道了,来一趟京都大学不容易,这可是我以前念书的时候,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是得好好看看。”
赵御嘿嘿一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样。
“出息!!”
老人笑骂一声,随即从裤子的口袋中,拿出一把再平常不过的钥匙。
“这是我在学校外面租的一间房子,虽然在地下室,还有点挤,不过还是能住人的,你要是没地去,先住下来再说……”
说着,将钥匙塞进赵御的手中。
赵御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钥匙。
说句实在话,这钥匙一眼看出来就不是什么防盗门上的钥匙,倒像是以前乡村小学教室门上的那种钥匙。
念书的时候,碰到这种级别的门,赵御想要进去,是从来不屑于用钥匙的。
但是此刻,看着这一把简陋的钥匙,赵御明白,这把钥匙,就是田子厚让自己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呵……”
低头看着手中要是的赵御,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冷笑。
田子厚这是想要用他积攒起来的香火,将自己彻底的保护起来。
整个京都,即便是那些顶尖大佬,也不敢在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老人面前放肆。
所以,这一份香火情,就成了田子厚为赵御准备的最坚实的一道屏障。
田子厚把可能发生和不可能发生的,都料想到了。
可是他唯一没有料想到的是,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关门弟子,却根本就不是一个蜷缩起来寻求庇护的性子。
如果真是这样,赵御就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为了一个李长歌而得罪整个京津圈的大佬。
如果真是这样,赵御也就不会千里迢迢从唐安跑到京都来。
如果真是这样,他田子厚凭什么会对这个看似一无是处的年轻人,另眼相看?
“怎么?嫌弃我那地方的条件?”
将赵御的神情都看在眼中的老人,有些好笑的问道。
“嗯……”
赵御很实诚的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