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假山亭台,溪流镜泊,不知道为什么,赵御想到了唐安大学的那个只有十几棵树,另外就种着一圈不值钱冬青,且被称作是炮兵阵地的’公园’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此刻公园的凉亭上,已经或坐或站着几十个学生。
学生在凉亭中自动分成左右两边,一边是史学专业的学生,一边是赵御熟悉的考古专业的学生。
除此之外,在叶彤的介绍下,赵御还看到,在凉亭之外还有一部分学生,有些是汉语言文学的。
整个凉亭,在赵御踏入这里的一瞬间,就能明显的感觉到一份浓厚的文蕴气息。
进入凉亭,中间是一方石桌,石桌之上纵横十六道,分别放着两盒棋子。
棋盘上,黑子已落下二十六枚,而白子则只有十三枚。
就棋局而言,白子已经输了小先,而黑子则盘踞在白子的中,上,左下,三个位置上,明显成腾龙吞蟒式……
“荣班长,您终于来了,再不来,这一局就没必要再纠缠了!”
对面石桌前,坐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单手执黑子,笑容淡然。
而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孙丽丽。
原本只是同学之间的互相切磋,不过毕竟大家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所以不自觉的,都会将这东西视作荣辱与共的事。
此刻手里捏着白子的孙丽丽,眉头紧皱,而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班长……”
看到荣鲲走进来,这个倔强的女娃眼中瞬间溢出泪来,不过倔强的她,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没事,换我来吧!”
荣鲲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孙丽丽的脑袋,随即接过孙丽丽手中的白子,落身坐在那人对面。
“于史而言,刻篆者以为书而成史,然自无史而起,无有借鉴,作篆者何以延其真?”
荣鲲坐下之后,对面那人拿起一枚黑子,对着荣鲲问道。
荣鲲还没有回答,一旁坐在身后的赵御先一阵嘬牙花子。
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拐带着这些酸啦吧唧的话,听起来都费劲!
不过这话赵御是听懂了。
意思很简单,对于我们熟知的历史而言,都是人为记录的,可是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记录者如何能保证后来者依旧可以‘刻弑而书’。
“以后来者而见,则有流篆可为真!”
荣鲲想了想,随即回答道。
当荣鲲的话落下的时候,对面执子的男生和赵御几乎同时摇了摇头。
荣鲲微微皱眉,随即伸手拿掉一枚白,而对面那人,直接将手中的黑子落在了封口上。
黑子起势已成,吞天之势越起,而白蟒却收尾蜷缩,先手尽失。
“以历为魄,刻篆者唯问心……”
对面那人落子之后,说出来答案。
史学广泛,记录者良莠不齐,所以谁也不能保证后来者不畏权贵而书,执笔与史者,先要问心……
接下来,荣鲲拿起棋盒中的一枚白子,提出了他的问题。
不过,对面那人显然不简单,沉思片刻之后,给出了答案。
随即本来就不多的白子,再次被拿掉一颗。
赵御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以切磋学问为先手,手谈这一局庭中对弈!
输赢即在学问上,也在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