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这是?!”
看到李长歌此刻的模样,赵御心中一惊。
他还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男人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挣扎,迷茫,不甘……
李长歌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赵御,轻轻的摆摆手。
“于执念处,不放既执着……苦有念中,则永念唯苦恼,放与不放,不在他处,而在己处!”
一旁之前因为赵御的各种忽悠,还满眼色相的小和尚,在看到李长歌之后,双手合十轻声念道。
李长歌闻言,微微闭上眼,双手紧握,手臂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怎么放下,如何放得下?!”
片刻之后,李长歌嘴角泛起一抹血腥味十足的冷笑,转身毫不犹豫了出了这一方禅院。
“唉……”
看着李长歌走出禅院的背影,小和尚轻轻叹息一声,一张小脸虽然稚嫩,但面目之上,满是慈悲。
对于李长歌,赵御倒是能想明白,毕竟眼睁睁的看着家破人亡,有些场景,是会刻在脑海里的。
放下,简单两个字,却是这世上最难做到的事。
而眼前这个小家伙,赵御直到这时候才正色看待,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这一身的佛气,比之高僧都不遑多让。
“又整疯一个……”
就在赵御感慨这小和尚灵性的时候,这小瘪犊子的一句话,让赵御直接惊掉下巴。
敢情,这一脸的慈悲,是说……
“赵御?”
这时候,背后的禅房里面传来一个声音,空灵如荒谷鸣钟。
赵御浑身上下都一激灵。
连李长歌都能整疯了,他估计十成十的是凶多吉少啊!
看着眼前小和尚看着自己,眼神中流露出那怜悯的神色,赵御下意识的就想要撒丫子跑路。
这时候,小和尚似乎察觉到了赵御的想法,先一步挡在了赵御的面前。
看着身后开启的禅房,赵御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心翼翼的走进禅房,不大的禅房当中,放着一张黄杨桌,两旁放着两把圈椅。
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头坐在正对面的椅子上,眼前的黄杨桌上放着一个木鱼和一个手掌大小的钵盂。
“坐!”
老和尚有些费劲的睁开眼,指着对面的那一张椅子,轻声的说道。
赵御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屁股落了三分之一在椅子上,一只脚放在黄杨桌下,一只脚放在圈椅的外侧。
一副随时准备破门而出的架势……
“嗯?!”
坐下之后,观察了半天,赵御并没有察觉出眼前这个老和尚有什么吞天的本事,随即也逐渐放下了戒备。
可是这精神一松懈下来,赵御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原本应该是檀香满堂的禅房,此刻却充斥着一股极其浓烈的酒气。
顺着酒气,赵御的眼睛逐渐定格在了老和尚面前放置的钵盂上。
敢情这个老和尚钵盂中放的,不是清水茶汤,而是烈酒啊。
嗯,六十五度,最便宜的那一种二锅头!
“呲溜……”
而对面的老和尚,丝毫没有一点将清规戒律放在眼中的打算,在赵御的注视下,端起眼前的钵盂,呲溜一口。
烈酒下肚,打了一个饱嗝的老和尚,似乎凭空多出了一些精气神。
“看来,秦舞阳是真的遇到天大的麻烦了!”
老和尚看向赵御,随即说道:“不过,我当年也就欠下他一劫,今天你和他之间,我只能救下一个。”